她快步走向周清鶴的房間。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男人坐在陽臺上,昏黃的燈光灑落在男人周身,清瘦的背影,既優雅,也透著幾分落寞。
“哥!”溫寧死寂已久的心快速跳動起來。
男人似乎僵了一下,隨後猛地轉頭:“寧寧?!”
溫寧腳步輕快的跑了進去,正要和男人擁抱,卻看到了他腿下的輪椅。
“哥,你這是?”
周清鶴隨手拿條薄被,遮擋住枯瘦變形的雙腿。
清俊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寧寧,歡迎回家。”
兩人是雙生子,周清鶴比溫寧早五分鐘出生,是哥哥,也是這個家,唯一真心疼愛溫寧的人。
所以,溫寧只會叫他哥,而叫其他人,大少二少,周夫人。
溫寧的嗓音顫抖:“哥,你的腿怎麼回事?”
“沒什麼,出了一場車禍,別擔心,早就沒事了。倒是你,瘦了好多,療養院有人欺負你?”周清鶴溫柔一笑,轉移話題道。
溫寧用力搖頭:“沒有,我過得挺好的!可是哥,你身體一向都不好,根本不怎麼出門,怎麼會發生車禍?”
周清鶴先天不足,身子骨從小就弱,一直待在家調養,連上學,也只是請了私教在家裡自學。
大門不出的人,怎麼會出車禍呢?
對上女孩擔心的眼眸,周清鶴隱去他出門的真正目的——急著辦畫展,籌錢把妹妹從療養院帶出來。
堅持說是意外,他總有要出門的時候,倒黴罷了。
溫寧低著頭,輕輕抱住男人枯瘦殘疾的雙腿,帶著哭腔:“哥,還能治嗎?”
“醫生說看情況。”
“哥,我一定會幫你治好腿的,你相信我。”
周清鶴唇角勾起抹溫柔淺淡的笑,剛想拍拍她的後背安慰,卻在抬手的剎那,看到女孩雪白後頸上的紅痕。
笑意頓時凝固。
“寧寧,你後頸的傷怎麼回事?”
溫寧下意識想遮,這是在療養院養出來的本能,有的時候,醫生和護工控制不精準,多少會給他們留下一些痕跡。
而被留下痕跡的人,不學會好好遮掩,只要被抓到一次,就會迎來更嚴厲的懲罰。
周清鶴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溫潤如玉的嗓音彷彿裹了寒冰:“是療養院那幫人乾的?”
溫寧嘆氣,剛要開口,身後忽然傳來一道不屑的嗤笑。
“老三,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爸媽每個月給她交十來萬的療養費用,給她提供最高階的治療,她能有什麼傷?”
“還是說,她剛剛在給你扮可憐,說假話騙人?”
“我實話告訴你,這傷,是我弄的。”
又是周清宴。
溫寧握了握拳頭,強壓下心中的憤怒,忽略他的話,轉而對周清鶴道。
“哥,我推你出去走走吧。”
“好。”周清鶴點了點頭。
就在溫寧要去推輪椅時,被忽略的周清宴越想越氣。
“滾!”他用力推開溫寧,搶過輪椅,“輪得到你這個賤人獻殷勤嗎?”
溫寧被他推的撞在白牆上,肘關節發出“咔嚓”一響,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身體軟軟倒了下去。
她的手臂,好像又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