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鋒摩挲著手中的酒杯,似有些漫不經心的開口,“聽說溫小姐在那所療養院呆了三年。”
溫寧沉靜的目光泛起一絲波瀾,抬起眸看向坐在她對面的男人。
掛在男人脖頸的銀鏈在燈光照耀下反射出幽光,腦海中好像有什麼東西飛快閃過卻又沒及時抓中。
溫寧下意識眯了眯眼,“嗯,熬了三年。”
不是呆,是熬。
王少鋒敏銳的注意到這一字之差。
他散漫的調笑道,“那所療養院名聲很好,都說住在裡面跟待在天堂一樣。現在不都流行抑鬱症,我在想要不要也裝個抑鬱症去裡面享受一下。”
“若進去後假被逼成真,王少可就得不償失。”溫寧扯了下唇角,眼底劃過一抹哀傷。
王少鋒一聽這話,明顯緊張起來,聲音都拔高了,“你什麼意思!”
說完又意識到他的語氣不對,連忙吊兒郎當的笑了下,“聽說療養院的醫護人員治療水平都特別高啊,怎麼會逼出病,溫小姐在故意開玩笑。”
觸及男人緊張的眼神,溫寧一直提起來的心反倒是放鬆許多。
根據之前查到的王家情況,王萌萌是私生女,王少鋒卻是正牌大少爺。
她還以為王少鋒或許會很敵視王萌萌。
但現在聽來,好像並不是如此。
溫寧想了想說道,“我室友進院時是輕度躁鬱症,但在療養院治療五年,現在已發展為重度躁鬱症。”
躁鬱症?
王少鋒神情一下緊張了起來,“男的女的?”
“女孩。”溫寧嗓音略有些乾啞。
王少鋒拳頭一下子攥緊了,忍不住脫口而出,“她是不是叫.....王萌萌?”
溫寧愣了下,嗯了一聲。
“他媽的!”王少鋒脫口罵道。
溫寧眼神定定看著他,並沒有開口多說話。
因為此時的王萌萌就像在走鋼絲,容不得一點閃失。
若王少鋒有一點不值得信任,她的莽撞都會將王萌萌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王少鋒粗重的喘息,眼神有些兇狠的瞪著溫寧,“你說她躁鬱症加重,是怎麼回事?”
溫寧並沒有回答,而是問道,“你想知道的話,不如去療養院看看她。”
王少鋒拳頭攥的更緊了。
渾身的兇戾氣息似乎要從身體裡滿溢位來。
這跟他平常表現出來的樣子,截然不同。
半晌,王少鋒才開口說道,“我沒法過去。”
溫寧一愣,下意識道,“為什麼?”
王少鋒脊背好像突然卸了力氣似的,向後靠坐在椅背上,眼皮向下耷拉著,有些自嘲的笑道,“不能就是不能,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溫寧輕輕嗯了一聲,換了一個說法,“你想去看她嗎?”
王少鋒眼睛忽地抬起,但又很快垂下。
他下意識的撫摸向自己脖頸間戴著的那條銀鏈子,手指在小魚掛墜上摩挲著,動作間潛藏著幾分溫柔小心。
看著這一幕,溫寧忽然間想起來了,她在哪兒見過這條銀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