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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錦書收到訊息的時候正在與陸澤謙吃飯,陸澤謙選了一家粵菜餐廳。
飯菜清淡爽口,環境也很安靜,倒是很符合她的口味。
門楣懸著的走馬燈正轉著“鮮蝦燒賣”“叉燒”的字樣,廳內層足足有三層。
暖光透過雕花窗欞,屏風上的螺鈿鶴紋十分精巧。
陸澤謙夾起一塊鮮蝦餃放到她碟子裡,半透明的澄麵皮裹著粉紅蝦仁,在青瓷碟裡顫巍巍地晃。
“好吃嗎?”
“好吃。”她抬眼時,恰好撞上陸澤謙垂落的目光。
“好吃就多吃一點,這家的艇仔粥也不錯。”
陸澤謙用骨瓷小勺替她將碗裡的艇仔粥攪開,“嚐嚐。”
宋錦書舀起一勺粥,忽然想起方才收到的訊息。
新聞裡,所有的元素全都對得上。
父親死亡的時間,醫院,肝移植來自一位成年男性.........
雖然沒有父親的照片,可她幾乎可以確認那就是父親的肝臟。
她很後悔,後悔當年幼小的自己為什麼不掀開白布,最後再看一眼父親的樣子。
看一下父親身上究竟有沒有傷口?
“怎麼了?”陸澤謙握住她的手腕,“是寶寶又在調皮?”
“沒什麼,”她搖搖頭,“就是覺得太好吃了。”
“有心事啊?”
“沒有。”
“錦書,”陸澤謙突然低喚她的名字,“有什麼不要瞞著我,可以嗎?”
“其實你特別不會騙人,你每次騙人,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廳內忽然響起粵劇小調的二胡聲,她低頭咬下一口蘿蔔糕,“對不起,澤澤,我有事要先走。”
她推開椅子起身,“飯菜真的非常好吃。”
陸澤謙抓住她的手腕,“什麼事?我送你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走出餐廳,晚風吹得騎樓的燈籠輕輕搖晃。
“計程車,去黑馬會所。”
周重光約見她的地方是黑馬會所,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會所二樓的VIP包廂門虛掩著,震耳欲聾的音樂裡夾雜著玻璃碎裂的聲響。
宋錦書推開門,看見周重光癱在沙發上,石膏腿架在茶几上,空酒瓶滾了一地。
“你來了。”他舉起酒瓶朝她晃了晃,“陪我喝幾杯。”
“你身體還沒好,不能喝酒。”
“我的身體?”他聲音沙啞破碎,嘴角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我為誰搞成這樣的?”
“宋錦書,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可笑?像條狗一樣追著你?舔著你?”
“我沒有。”宋錦書躲避他的目光,“我來是想........”
“想什麼?想問我知道多少關於你父親的事?”
“溫暖暖。”周重光的指尖在顫抖,不知是因為酒勁還是情緒。
“我在你這裡,是不是就這點利用價值?如果沒有這點利用價值,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會理我?”
“脫。”
他頓了頓,喉結滾動著嚥下一口酒,“脫到讓我滿意,我就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