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程車後座的頂燈在顛簸中明明滅滅,周重光歪斜著身子,頭慢慢靠向宋錦書肩膀。
“坐好。”宋錦書的語氣平靜如常,心裡卻在琢磨著如何面對即將到來的風暴。
“我只靠一會兒。”他的聲音輕得像嘆息,“就一小會兒……”
宋錦書感覺肩頭逐漸加重,男人的呼吸紊亂又剋制,一下下噴灑在頸側。
“到了。”司機的聲音打斷了宋錦書的思緒。
透過車窗,通體玻璃幕牆的摩天大樓上,“天安一號”四個字在夜空中勾勒出冷峻的線條。
宋錦書扶著周重光走進挑高二十米的大堂。
整面牆的水幕牆發出潺潺聲響,襯得空間愈發空蕩。
穿燕尾服的管家躬身遞來智慧卡,“歡迎周先生回家。”
電梯顯示屏上數字跳動,宋錦書的心情越來越緊張。
金屬門無聲滑開——
“叮!”
她想象的場景並沒有出現。
沒有他的父母,也沒有傭人保姆。
玄關鋪著整塊亞馬遜綠玉石,周重光拄著柺杖往前走。
柺杖頭敲擊地面的聲響在空曠的客廳裡迴盪。
宋錦書望著眼前的景象怔住——近四百平的空間只在客廳擺了一組沙發和茶几。
一架古琴上蓋著防塵布,落地窗將城市夜景鋪成背景。
茶几上散落著藥盒與未喝完的威士忌。
\"隨便坐。\"周重光靠在沙發上,指了指旁邊的位置,\"要喝點茶嗎?\"
這與她預想中的場景差別太大。
宋錦書終於反應過來,周重光說的回家,是回自己的家。
並不是與父母居住在一起的房子。
房子裡單身男人生活的痕跡太明顯,廚房空蕩蕩的,連咖啡機都是落灰的。
宋錦書尷尬的笑了笑掩飾臉上的失落,“你.......一個人住?”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只是單純不想冷場,“你可以.......找個保姆收拾一下房子。”
“找保姆?”他歪頭看向空曠的廚房,“做飯嗎?”
宋錦書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玻璃櫥櫃裡整齊碼著的骨瓷餐具,每副都帶著防塵罩。
“是要一個的,你那麼忙……”她想說些什麼打破僵局,卻看見周重光雙手撐著沙發起身。
“我不需要保姆。”他背對著她,聲音混著中央空調的嗡鳴,“這套房子在等她的女主人。”
“在等一個會烤小甜品的人,等一個會把鮮花插進花瓶的人。”
“等一個……不會讓它這麼空的人。”
宋錦書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看著周重光靠近,默默垂下頭。
“書書,”周重光托住她的臉,指尖的溫度燙得驚人,“你願意嗎?願意做我的女主人嗎?”
他嘶啞地喚道,聲音裡帶著前所未有的卑微,“你能不能考慮一下我?”
公寓裡靜得能聽見兩人交疊的呼吸聲。
“我........”宋錦書想逃,“我還有事,我該回去了。”
“不要走。”周重光俯身,用帶著戰慄的吻封住她的唇。
這個吻來得毫無章法,帶著近乎絕望的索取。
他先是輕輕擦過她的唇角,像是在確認這份真實,緊接著便貪婪地壓下。
宋錦書本能地掙扎,卻被他更用力地箍住。
男人顫抖的手指插進她的髮間,將她的頭微微仰起,迫使她與自己對視。
“書書,我們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