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重光不明白,為什麼父親前一分鐘還對他的感情舉雙手贊成。
聽到“溫暖暖”三個字後,態度大轉變。
母親也驚呆,喚福伯清掃地上的碎渣和茶葉,趁機把父親攙扶走。
周重光跟了上去,攔在兩人面前,“為什麼?給我個理由。”
“沒有理由,我說不行就不行!”
母親想要隔開對峙的兩人,聲音帶著討好:“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
話音未落,父親揮開她的手,撞在雕花扶手上。
木質欄杆上尖銳的雕花劃破她後背的衣衫,血珠順著面板滲出來,在米色綢緞旗袍上暈開。
“嘶——”痛苦的抽氣聲從齒縫溢位,她強撐著抬頭,哀求道:“重光,別跟你爸犟........”
母親一向軟弱沒什麼主見,周重光不忍心看到母親為難。
從父親這麼大的反差來看,他幾乎可以斷定,父親與那場車禍一定有某種關係。
溫浩沉迷賭博,負債累累,妻子早就離他而去,一窮二白。
謀財完全說不通。
十九年前,父親年富力強,身體也很好,根本不需要任何器官移植。
........
宋錦書收到陸澤謙發的訊息,沈硯清醒了。
傷勢不重,傷口也不深。
玻璃碎片紮在後背,照顧起來比較麻煩,完全康復需要一些時日。
沈硯清趴在病床上,聽到宋錦書的腳步聲,艱難扭過頭,臉被壓得變形,樣子頗為滑稽。
“喲,稀客啊,今天這麼有空?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
宋錦書本來還想問他傷勢如何,被這陰陽怪氣的話噁心得夠嗆,回懟道:“來看你死沒死?”
“讓你失望了。”沈硯清一手撐著下巴,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沒這麼快。”
沈硯清上下打量一番,問道:“喂,你空手來的?”
“啊?”
“沒帶個什麼果籃、花籃、人生鮑魚花膠...........”沈硯清撇撇嘴,嫌棄道:“這麼大人了,一點都不懂事........”
真是生氣啊。
宋錦書恨得牙癢癢。
天知道她擔心得一整晚沒睡,接到陸澤謙的電話後,臉都沒洗,套上罩衫就過來。
“嗯,是我錯了,我現在就出去給你買十個花圈送過來。”
宋錦書剛要走,沈硯清拉住她,“別啊,這麼小氣。”
“我小氣??”
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說話聲,宋錦書冷笑一聲,“大方的人來了。”
病房門突然被推開,楚嬌嬌走進來。
甜膩的香水味瞬間充斥整個房間,混著消毒水的氣息直衝鼻腔。
胃部一陣翻湧,宋錦書有些想吐。
“硯清,你怎麼受的傷?”
楚嬌嬌踩著細高跟扭到床邊,聲音夾得她胃裡一陣痙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