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上班上學早高峰,初秋的街頭,行人步履匆匆,涼意還不明顯。
車門摔上的巨響還在耳膜震顫,手機“滴”的響起,陸澤謙的資訊蹦出來:【錦書,你和初一怎麼了?】
宋錦書這才發現,林初一解散了“沈硯清是SB群”。
點開頭像進去,林初一的朋友圈已經不可見。
宋錦書:【發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講。】
母親當初為什麼消失?母親知道父親去世了嗎?
如果母親知道父親去世,自己要被送往孤兒院,為什麼不回來找自己?
在孤兒院那六年,她一直在等母親回來接她。
那個男孩看起來十一二歲的樣子,母親究竟是什麼時候跟林雄搞在一起的?
男孩校服上的校徽是“威斯特國際學校”,這所學校在京州只接受外籍學生。
宋錦書打了一輛車,直奔威斯特國際學校。
果然,看到母親站在校門口。
女人輕輕撫平男孩的校服領子,與男孩說再見。
母親見到她,先是一驚,目光裡漫過嫌惡:“我見過你,你就是林初一那個賠錢貨的朋友吧。”
宋錦書盯著女人右手食指那道蜈蚣狀的疤,十分確定,母親沒有認出她。
她想起坐在“時光花坊”等母親回家的夏夜,想起孤兒院鐵門前無數個落空的等待。
“你想幹什麼?”
或許是察覺到來者不善,女人警覺起來,“你要是敢動我兒子半根頭髮絲,我一定不放過你。”
“好啊。”二十年的等待與委屈,在此刻變得格外好笑。
宋錦書問道:“李麗麗,你打算怎麼不放過我?”
女人沒想到宋錦書能說出她以前的名字,臉色大變,“你是誰?你究竟想幹什麼?”
她曾經有過一段婚姻,與一個叫溫浩的男人結婚。
丈夫雖然對她很好,可她實在是忍受不了清貧的生活。
她喜歡大房子,喜歡名牌包包首飾鞋子,喜歡豪車名錶,喜歡富足奢侈的生活。
所以,當另一個男人出現,只是開著帕拉梅拉在她面前晃了一圈。
她便抓住機會,撲上了去。
她很快被玩膩,被拋棄,可她根本不在乎。
被拋棄以後,男人作為補償象徵性的給了點錢,指頭縫裡漏下的錢,也足夠讓她積累跨越下一個階層的資本。
就這樣,她一次一次換男人,也一次又一次的換圈子。
直到十五年前,她眼看自己年歲漸長、引以為傲的美貌也開始大打折扣時,遇到了一心想要個兒子的林雄。
生兒子當然沒那麼容易,她在處理掉兩個尚未成形的女嬰後,終於有了個男孩。
為了這個男孩,作為高齡產婦的她吃了多少苦,打了多少針來保胎。
她用了二十年,洗掉“李麗麗”,成了LilyAn。
“我想幹什麼?”宋錦書無意識重複了一句。
曾經,她想過無數次,如果再次與母親見面,她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