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鳳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她牽著玉露,兩人一起用力推開男人。
“兩個小蹄子,敢用菸灰缸砸我!”男人怒火中燒。
金玉鳳對著男人襠部猛踹一腳,扯起床上的宋錦書,正要飛奔出房間。
屋外一陣騷動。
她絕望的望了一眼,“玉鳳姐........”
“跟我來。”金玉鳳帶著兩人躲進衛生間,將門反鎖。
金玉鳳後背死死抵住門板,門外是“哐哐”的砸門聲。
她抄起沾血的菸灰缸,朝玻璃窗猛砸下去。
金屬撞擊玻璃的脆響震得人耳膜生疼,窗戶上的玻璃陡然碎裂成小顆粒。
金玉鳳將兩人推至視窗,“暖暖,跳下去。”
她顫抖著看往樓下看了一眼,“玉鳳姐,我不敢。”
鑰匙扭動的咔嚓聲就在耳邊,金玉鳳嘶吼著將兩人往前推,“跳下去,快跳下去。”
“我.......我不敢,好高,我害怕。”
“照顧好露露,她還小。”
衛生間的門轟然洞開,金玉鳳不知哪來的力氣將兩人拎起,推出窗外,“暖暖,要活下去.......”
在墜落的瞬間,她看到男人一把揪住金玉鳳的頭髮,一腳踹向她的小腹。
她掙扎著從灌木叢爬起來,膝蓋傳來刺骨的痛。
布料撕裂的聲響混著金玉鳳的尖叫在冬日寂靜的夜空裡悲涼悽慘。
那一晚的女孩子,除了她和玉露之外都沒有回來。
也包括金玉鳳。
保育員阿姨說,她們被有錢人收養,要去享福過好日子了。
又過了幾天,臨近新年,天上下起很大的雪。
金玉鳳的屍體出現在離孤兒院不遠的河裡,她身上的白裙子被染成深淺不一的紅。
新聞裡說,她是因為貪玩,在水邊失足掉進河裡,淹死了。
她的死,就像一滴水消失在水裡。
無聲無息,沒有激起一點漣漪。
那晚的事,很多宋錦書都不記得了。
她連男人的臉長什麼樣子都記不清,卻獨獨記得他手上帶的戒指。
戒指通體金色,戒面中央的琺琅獬豸圖騰怒目圓睜,兩旁環繞著古羅馬權杖和天平。
以後,她再也沒被選上去跳舞。
孤兒院又來了很多新面孔,很多小女孩也長大了,收到白裙子的那天,她們也跟她當初一樣高興。
..........
“書書,怎麼了?”周重光從身後抱住她,“抖得這麼厲害?”
“沒.......沒什麼。”她輕輕推開周重光的手,“想到了一些事,心裡不舒服。”
“是這裡嗎?”男人的手放在她心臟的位置,不帶一點慾念。
“嗯。”
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料滲進來,卻讓宋錦書想起了三層小樓裡那隻掐住她脖頸的手。
“重光,你會帶我見父母嗎?”
男人明顯愣了下,“怎麼突然說這個?”
她努力讓聲音聽起來天真無害,“想見見你爸爸媽媽,想看看他們長什麼樣,能生出這麼好看的人。”
男人臉上的笑意幾乎要漫出來,故作嚴肅道:“顏狗要不得。”
“為什麼要不得?”
“因為很容易被騙,在詐騙案裡,顏值越高,被騙金額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