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那我們拉鉤。\"
她的聲音像浸了蜜糖,尾音微微上揚,帶著孩童般的執拗。
這句話像枚生鏽的釘子,扎進餘世楠的記憶裡。
餘世楠想起來,十年前在天文館的星空下,她也是這樣勾著他的小拇指。
“以後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似乎只有“拉鉤”了,他所有的承諾才都會兌現。
她裝得越無辜、與當年的模樣越相似,餘世楠越心疼。
不僅是心疼自己,還有心疼她。
“好。”
兩根手指在空氣中相觸,宋錦書勾住他的指節,晃了晃,“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不變。”
女人踮起腳尖,髮梢蹭過餘世楠下頜,聲音軟得像團棉花糖:\"世楠,今晚別走了好不好?\"
“我還有一點點工作沒有處理完。”
宋錦書故意板起臉,鼻尖皺成可愛的弧度,像極了少女時代的樣子,“工作有那麼重要嗎?”
餘世楠笑了笑,“我的工作,你懂的,你享受了權力,就應該承擔責任。”
宋錦書迅速換上委屈的表情:“可我睡不著怎麼辦?”
\"我陪你到睡著。\"餘世楠順勢坐在床邊,“你睡著了我再走。”
手錶顯示凌晨四點十七分,宋錦書蜷縮在餘世楠身側,呼吸綿長而均勻。
橙花香在靜謐的臥室裡氤氳。
餘世楠輕輕抽出被她壓麻的手臂,替她掖好被角。
他伸手想替她捋開覆在臉頰的碎髮,動作卻在半空頓住。
這張臉,熟悉又陌生。
天邊泛起魚肚白,軍區大院的白楊上凝著晨露。
餘世楠的車停在紅磚小樓前時,母親正坐在廊下侍弄蘭花。
\"回來了?\"她頭也沒抬,指尖拂過墨蘭的葉片。
“母親。”
“吃早餐了嗎?”
“還沒有。”
“過來陪我吃早餐。”
餐廳裡的長桌鋪著熨帖的白桌布,銀質餐具在晨光中閃著冷光。
保姆已將早餐擺得齊整:蟹黃湯包的籠屜還冒著熱氣,翡翠燒賣在青瓷碟裡排成月牙。
旁邊的西式餐盤中,煎蛋流心處臥著片黑松露,配著現磨的藍山咖啡,奶泡上還拉著細緻的鳶尾花。
“說吧。”她用銀刀抹著草莓醬,“找我什麼事?”
餘世楠捏著咖啡的手指停下,“我想跟母親做一個交易。”
“哦?”母親抹醬的動作停在半空,銀刀上的果醬緩緩滴落,“你是瞭解我的,我從不做賠本的買賣。”
“母親只賺不賠。”
女人來了興趣,“說來聽聽。”
“我同意與白錚錚結婚,婚後敬她愛她,一心一意。”
母親放下銀刀,用餐巾擦了擦指尖,動作慢條斯理,“條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