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明軒僵在場中。
空氣裡,那些曾屬於結丹修士雲山的飛灰還在緩緩飄落。
雷明軒這位來自天龍門的元嬰後期大修士,生平第一次,感覺自己的神魂在不受控制地顫慄。
那不是恐懼。
是渺小。
是一種螻蟻仰望天穹,窺見神明一角的本能敬畏。
他緩緩伸出手。
指尖並非要去觸碰那些塵埃,而是試圖感知那虛空中殘留的一絲、僅有的一絲劍意。
好純粹的毀滅。
好霸道的劍。
剛才那一劍,如果目標是自己......
不,自己甚至沒有資格成為它的“目標”。
它只是路過。
而自己,會像路邊的一粒塵埃,被它經過時帶起的風,吹得無影無蹤。
連掙扎的念頭都不會升起。
就會像那個倒黴的結丹期一樣,被從這個世界上抹去痕跡。
這位來自天龍門的強者此刻臉上寫滿了敬畏。
他收斂了身上所有的氣息,朝著空無一人的四周,極為鄭重地抱拳,深深躬身。
“晚輩天龍門雷明軒,不知是哪位前輩駕臨,多有驚擾,還望恕罪!”
他的聲音洪亮,蘊含著靈力,傳遍了整個試煉場。
可回應他的,只有數千名弟子壓抑的呼吸聲。
那位驚天動地的前輩,似乎根本不屑於現身,甚至連回應一句都懶得。
這份高深莫測,讓雷明軒心中更加駭然,額角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他的目光快速掃過全場,最終,定格在了那個拄著劍,勉強站立的少女身上。
全場所有變故的中心。
唯一的線索,就是她。
“這位小友。”
雷明軒的聲音溫和了許多。
“你可認識,方才出手的那位前輩?”
江月瑤抬起頭,蒼白的臉上沾著刺目的血跡,可那雙清冷的眸子卻十分平靜。
她看著眼前這位元嬰後期的大修士,輕輕搖了搖頭。
“不認識。”
......
雷明軒那畢恭畢敬的態度,讓姍姍來遲的萬獸宗宗主與一眾長老,心頭狠狠一跳。
他們剛一落地,便看到了這混亂至極的場面。
癱軟在地的嘯風雕,披頭散髮哭嚎的黃盈盈......
而那位來自天龍門的雷前輩,竟對著空無一人的地方躬身行禮,姿態放得極低。
空氣中,還殘留著一絲讓他們元嬰、結丹期修士都感到靈魂悸動的恐怖氣息。
“誰能告訴本座,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萬獸宗宗主臉色鐵青,威嚴的聲音在死寂的廣場上回蕩。
一名內門弟子戰戰兢兢地跑了過來,將剛才發生的一切,語無倫次卻又詳盡地複述了一遍。
從江月瑤與黃盈盈的生死對決。
但那隻神秘烏龜僅憑威壓就讓嘯風雕墜落。
從黃盈盈嗑藥暴走,到江月瑤絕地反擊,狠辣無比地廢其丹田。
最後,當說到雲山長老含怒出手,以及那道憑空出現、將一位結丹期大高手瞬間化為飛灰的恐怖劍氣時,那名弟子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
聽完彙報,宗主整個人都懵了。
他甚至懷疑這名弟子是不是被嚇破了膽,開始胡言亂語。
築基初期,廢了築基後期?
還是嗑了藥,戰力直逼金丹的築基後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