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真是害苦了朕啊

第327章 聖賢之心

翟蕊孃親的死,再一次提醒了陳紹,這是一個感冒都會死人的年代。

不管你要做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業,將來會留下如何的遺產,是不是改變了整個人類的文明格局。

你首先都是一個血肉之軀的凡人。

求丹問藥得不了長生,信神信佛也沒法不死,但是開闊心胸、強健體魄可以長壽。

清晨起來,春桃難得也早起了一回。

三人一起吃過了早飯,陳紹擱下碗,任由翠蝶在一旁給他擦臉。

“今兒個我先派人去收拾一下,明天你們兩個再去。”

因為最近是特殊時期,所有事都需要加以小心,並不是想幹就能幹的。

李師師也明白,點了點頭。

從院子裡出來之後,陳紹感覺天氣越來越冷了。

北方估計會休戰一兩個月,這時候在塞外,手都會凍爛。

但南方卻是黃金時間,軍報上吳玠多次表示,要在年前完結戰爭。

至少是總體的戰爭。

這不是吳玠急著立功表現,而是出於對戰局的分析之後,得出的結論。

交趾這地方不能拖,否則極有可能陷在裡面,被他們熬到雨季可不是開玩笑的。

頂級的大將之材就是這樣的,即使如今各路告捷,他依然看到了危險。

敵人想幹什麼,在幹什麼,能讀懂這些,才是知兵的。

很顯然,李朝上下就是要拖,拖到雨季。

吳玠很慶幸,代王作戰之前,定然是做過功課的。

他們出兵時候,正是上個雨季結束的時候,這讓吳玠有了相對充足的時間。

等到來到外面的客堂,陳紹才發現又有一大批人來到了汴梁。

其中很多面孔,已經有些陌生...

“代王!”

一群人在客堂內抱拳躬身,陳紹上前扶起最前面的一個,說道:“遠道而來,辛苦!”

“為大王賀!”

此番從西北來的人十分多,先不說宥、鹽、銀、夏,河西的涼、甘、瓜、肅、沙等定難十一州,單說堡寨,幾乎每一個堡寨,都有三五個人前來。

再加上橫山諸羌,塞外胡漢士紳、酋豪、地主...

這都是陳紹的底牌,是他起家的根本。

而陳紹給他們的回報同樣很驚人,根本就沒等到稱帝,早早兌現了。

如今西域打通了三條商路:

青蘭線,穿越青藏高原,聯接中原與南亞、中亞;

沙漠綠洲線:河西走廊→敦煌→分南北兩道繞過塔克拉瑪干沙漠→匯合於喀什→經帕米爾高原進入中亞(如撒馬爾罕、布哈拉)→西達波斯、地中海沿岸(如羅馬、君士坦丁堡);

草原線:由黑山到大漠,經耶律大石的西遼,連通東歐和中亞。

這是歷朝歷代都沒有的盛況,而定難十一州,因為連通中原和西域的西北各地,已經富得流油。

西北這塊地方,在大宋手下的時候,可謂是苦到家了。

和西夏人打了多久,絲綢之路就斷了多久,大唐時候萬國商隊入長安的盛況,早就不復存在。

是陳紹的出現,重現了這一輝煌,而且還給發揚光大了。

陳紹和他們聊了幾句,囑咐崔林安排眾人住下。

再過幾日,從北方戰線上,要退下來一批百戰精銳之師。

這是從暖泉峰,一直打到古北口的將士,是西北自己的兵。

陳紹笑道:“到時候,我們一起去迎接。”

眾人自然是紛紛應諾。

把這些人調回來是肯定的,這是目前最能打的一群人,是代王的肝膽、心腹、手足、爪牙。

有他們坐鎮,不怕任何人起來鬧事。

至於北方戰局,說實話,已經不需要這麼多將士。

仗打到了這個時候,曲端一路人馬,加上已經成長起來的岳飛就足夠了。

來年寒潮退去,就是滅金的時候。

像是蔡京、宇文虛中這些人,則對這件事的關注點更深刻。

他們明白,這些人調回來,大機率是要封賞了。

所有人都知道,如今大宋除了代王手下,沒有強兵。

勉強算是野戰精銳的西軍,已經完全投到了代王手下,而且說起來人家原本就是一家...

能忍到這個時候才稱帝,已經是相當剋制了,一般人是拒絕不了皇位的誘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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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城郊的一處荒地上,有兩座簡單的土墳。

那座土墳前面,已經點燃了香燭、紙錢,還擺著幾盤子供果。

周圍分散著一些轉來轉去的侍衛,也沒有換衣裳,穿的就是靈武營的軍襖。

還是李師師一手設計的。

春桃一看見爹孃的墓碑,頓時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李師師聽到之後,先是嚇了一跳,隨即心中湧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她很想也跟著哭,卻實在傷心不起來。

她轉頭去看妹妹,如今春桃的肌膚、比之前更加白嫩光潔了,彷彿能捏出水來。

模樣兒生得也是愈發秀美,黑亮的大眼珠子非常有神,嘴唇卻是小巧硃紅,精緻的五官在那玉白的臉上,自是十分清秀美麗。

她和自己像麼?像,又不像!

李師師歪著頭,心裡知道在這個地方、這種時候,自己還想著這些事不對,但是她騙不了自己。

到這個時候,跪在父母墓前,李師師才發現自己真的是一個特別狠的人。

自己的心,真就是硬如鐵、冷如冰。

你是真心對我好,像小郎君那樣,我就把心都給你;

你對我不好,哪怕是生了我的爹孃,給了我錦衣玉食的趙佶,我也能棄之如敝履。

慣會演戲的李師師,此時就是一滴淚也擠不出來。

她覺得自己這樣的心腸,應該會讓人戳脊梁骨吧...回去之後,要不要在小郎君面前哽咽一下。

回到府上,進到院子裡,才發現陳紹已經在房中了。

他正捧著一封奏報,看得十分認真,那是幕僚們寫出來的,封賞將士的名單。

春桃坐下之後,嗚嗚咽咽地和陳紹說了一通,李師師就靜靜地坐在一旁。

她沒有在陳紹面前表演悲傷,她甚至都沒有開口。

他會不會覺得我無情,覺得我涼薄?

李師師心裡很煩躁,她在自己男人面前,總是一副溫柔如水的模樣,其實她的心一點都不溫柔。

每次打春桃時候,下手都是特別狠的那種,本就不是一個溫婉女子幹得出來的事。

李師師心中甚至會有些快意,誰讓我有人生,沒人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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