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131賴著不死
路長遠見到那棺材的時候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就彷彿棺材裡面的寶貝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如今看來也的確如此,那一碗猩紅的血本就屬於他,而且並不是死血,而是可以使用的活血。
路長遠相當明白這碗血是怎麼來的,甚至那個碗他都知道是怎麼來的。
碗也是他的!
彼時他剛入修仙界,去冥國爭搶寶物,以此獲取五境機緣之時,就用碗裝了自己一碗精血給了一個靈。
那靈朝著他鞠躬,然後還把自己的房子留給了路長遠,路長遠這才有了待在冥國一百多年不死的的最大依仗。
人家都是一碗血換一個晚上,他一碗血換了一百年。
路長遠看著氣息愈發恐怖的畫魔,輕輕的道:“我的運氣一向不錯。”
而這一碗血是尚且摸索殺道的路長遠留下的,其中有著路長遠的殺道之意,又在老郎中一千多年的蘊養下強行保持了活血的特性。
也就是說,這碗血實際上已經可以歸咎為天材地寶。
“老頭子竟是個開陽大能。”
也就只有開陽的老登可以活這麼久這誰能想到啊,一個開陽的人留在小村子裡當郎中。
路長遠苦笑一聲,回憶著老郎中種種離奇的行為,現在那些行為都有了解釋也不知道當年老頭子撿到自己背後還有沒有故事。
罷了。
此刻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裘月寒收起了自己的劍,心裡還想著路長遠說的娶媳婦。
他說的是不是師妹?
師妹說過她已經拜過堂了,還穿過紅色的嫁衣呢.黑色的嫁衣好不好看?那衣裳店能不能做貴不貴?
路長遠哪兒知道月仙子在想什麼,只是開始運轉《五欲六塵化心訣》。
畫魔似是感應到了危險,莫名的恐懼感將它包圍,它終於按耐不住,宛若狂流般的氣息墨將天空變成了如浸了水的宣紙,很快暈開一圈淡青的漣漪,而自中心的一點開始,無窮無盡的墨色輻射四周。
一株墨蘭生出,蘭葉如劍,花瓣舒展隨後垂落間自其中綻放了暗沉的血骨,轉瞬拔根而起,成為了花妖。
有墨鳥飛來,口銜蘭葉,似持長劍般割破了空氣。
浸染的墨色轉瞬又化作了一條河流,起初只是固定的畫,但很快,墨河中的水竟開始流轉,腥臭的水自其中化為實體,奔騰成為了一條真正的河,最可怖的是河流中竟有著奇怪的魚,這些魚的口中滿是尖刺,下半身沒有血肉,只有森然白骨。
花鳥魚都一齊撲向了路長遠與裘月寒。
“這法怪好看的,就是怎麼淨畫些噁心人的東西。”
裘月寒盯著路長遠:“少貧嘴了,你到底有辦法嗎?劍予你。”
畫魔陡然生出了觸鬚,狠狠的刺入了地面,而被刺入的地面瞬間失去所有色彩,化為一片汙濁的漆黑,並且漆黑像某種潰爛的傷口般迅速蔓延,猛地竄出無數扭曲的黑色墨線。
觸鬚也轉瞬就要到了兩人的面前。
路長遠笑道:“上次借你的劍是因為我沒有劍,現在我有斷念。”
話雖如此說,但路長遠甚至並未起劍勢,而是伸出手。
砰。
那恐怖的觸鬚被路長遠輕而易舉的抓在了手中。
六境巔峰之力在他手中寸寸瓦解,最後化為了濃郁的力量一齊竄入了路長遠的身體內。
“拿我的血重回了六境,現在還想打我?”
路長遠很難繃得住。
其實按照道理,那一碗血就算是他的血也沒什麼用,畢竟血在畫魔手中,而且畫魔已經將血吃了進去。
可惜。
路長遠陡然雙目猩紅,咧開了嘴:“上次剛好沒吃飽,我瞧你這畫魔也會由虛化實之法,許對我的無中生有之法有益處。”
砰!
伴隨著一聲接著一聲的爆炸聲,畫魔強悍龐大的軀體四分五裂,肉眼可見一束紅光在它體內亂竄,它像是被點燃的燈籠般閃爍。
那碗路長遠的血,似並未被消化,而是在它體內瘋狂的破壞。
“你要是不吃下去,還沒這麼輕鬆。”
那一抹紅色最終自畫魔的腹口破開,跳躍到了路長遠的手中,化為了一柄血劍,最後在路長遠的控制下給斷念度上了一層血色,他吞了血魔的半身,學到了血魔的部分能力,在這種情況下,畫魔喝路長遠的血實屬是不明智之舉。
路長遠慢慢的踩著畫魔龐大的身軀走近,輕而易舉的肢解了畫魔所有的防備,那些觸手還未到路長遠的面前就已炸開,而躺在身軀中央的黑白主體在其衍生出的觸手下顯得頗為弱小。
他用手抓起了奄奄一息的畫魔。
“嘎哈!”
裘月寒走到了路長遠的身邊,仔細打量著這世界上最後一隻墨族:“它說,你們人類總是這樣。”
路長遠笑了:“這樣是怎麼樣?”
“嘎哈!”
裘月寒皺起眉,正準備給路長遠翻譯,但路長遠卻搖了搖頭:“罷了。”
不遠處林間的鳥似被驚動,卷翅飛起,將樹上的積雪震的落了下來。
而路長遠所居住的那個真實的村子內已經沒有了人煙,房屋也破破爛爛的,一個巨大的巴掌印出現在了地面上,從中偶爾可聽見陣陣佛音。
並非如同畫魔畫出來的一般安穩無恙,食腿僧和血煙羅的鬥爭果然將村子毀了去。
裘月寒淡淡的道:“你是不是有點太像魔道了?”
有嗎?沒有吧。
路長遠如此想著。
不消片刻,畫魔的道便被吞吃完畢,餘下的只有一具空空如也的軀殼。
將軀殼隨意的丟在地上,路長遠將不遠處的棺材招來,將白骨安安穩穩的擺放好,這才將棺材合上重新埋入土中。
路長遠清理掉墓碑上的灰塵,規規矩矩地立在墳包前,這才鬆了口氣,開始思索著這碗血怎麼辦。
普天之下,能真正接手這碗血的人只有路長遠這個主人了,可路長遠卻並不打算讓這碗血迴歸他本身,這是因為這碗血中的殺道之意太強了,會影響路長遠現在的道,更何況殺道也就那樣吧。
一般般。
路長遠覺得自己修殺道的那段時間實在有點都是些不太好的過去。
裘月寒瞧著路長遠的側臉,想著是不是要提醒一下路長遠,老郎中可能還沒死,畢竟死了的人是沒辦法把一碗血放在自己的墳裡的甚至還帶了個碗。
但月仙子只是皺起眉道了一句:“它死了?”
“嗯,不然呢?它本來就虛弱,連道都因為紅鸞祖師的掠奪搖搖欲墜了。”
話雖然如此說,路長遠卻也已經吃了個飽的。
黑裙仙子盯著畫魔的屍體:“我沒察覺到它最後的一抹念。”
路長遠愣住了。
冥君可以提取死亡之生靈最後的一抹念化為靈,也就是說若是沒察覺到念,這玩意就沒死,更何況這又不是死了幾百年的玩意,新鮮死亡的念更沒道理不被察覺。
所以。
裘月寒踢了一腳畫魔的屍體:“它還沒死。”
沒死?
這都沒死?
路長遠再一次氣笑了。
“若是沒死,它藏在哪兒呢?”
話語剛落下,答案便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在距離墳地不遠處的村口,有一隻大黃正尾巴搖搖,而大黃的背後有一副水墨畫卷已經開啟,大黃轉瞬跳入了畫中。
裘月寒小聲的道:“剛來的時候你還摸過它呢。”
路長遠咬牙切齒:“賴著不死是吧!”
是了。
他們進入畫卷中的村子後,路長遠摸了摸村口的大黃狗,可是當時畫卷內連村民的雞鴨都沒有了,怎麼可能留下一隻不怕淋雨的大黃狗。
裘月寒覺得路長遠的表情很有意思,於是又道:“應該是給自己的靈畫了一副大黃狗的軀體,已經構不成威脅了,也沒什麼力量,它的道已經確實破碎被你吃了。”
“我知道!”
月仙子沒來由的泛唇,攏了攏自己的裙襬,問道:“那還追嗎?”
“追!怎麼不追。”路長遠拳頭硬了:“它倒是臉都不要了,最開始就畫一副狗的身軀來當備用。”
“畢竟活著重要。”裘月寒囁嚅了半晌,這才說出話來。
【血龍即將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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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
姜嫁衣驀地起身,拿起了自己的木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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