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皮德咬著原子筆追問。
你哪來那麼多問題?你不是電腦專家嗎?據說是可以從生活或工作中找到一些相關聯的圖形,每填對一個,就會給你一次掌聲,全部填對,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高非明解釋著。
故弄玄虛!我玩過的遊戲多了去了,可從沒見過這樣的,連個操作介面都找不到。真無聊!皮德把貼上到桌面上的遊戲關了。
那是一個玩家自己編的,說不定就……高非明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把剩下的話生生嚥了回去,轉身走了,他不想把內心裡的隱憂當作事實,那會貽笑大方。
皮德看著離去的高非明,茫然不知所以地嘟噥:神經了。
雞鴨街10號。
高非明接到雞鴨街10號發現女屍的報告時,高非明和淳于北正往雞鴨街趕的路上。上午淳于北報告齊齊已經失蹤兩天,而電話也一直處在關機狀態後,高非明的心裡忽悠一下,嘟噥一句“壞了”,便立即往雞鴨街趕。
現場已經被警察封鎖,幾個探頭探腦的人只是在樓下向上張望。二樓以下已被警察嚴密封鎖,禁止任何人出入。
警察給高非明讓開路,派出所所長過來,握了一下高非明的手:鑑於現場情況複雜,初步判斷死亡原因存在困難,需進一步透過屍體解剖、病理學檢查和毒理學檢測等專業手段來確定。
誰發現的?高非明接過淳于北遞給他的手套,戴上。
住在隔壁的一個小姐。所長說。
怎麼發現的?
她說聞到了怪味,像是什麼東西臭了,就懷疑是隔壁冰箱什麼的壞了,可門又敲不開,就站凳子,從窗子往裡看,看著人在床上直挺挺地躺著,當時就嚇尿了褲子。所長無奈地笑了笑,多年的刑事案件處理經驗讓他已難以保持嚴肅,這成了他的職業習慣。
身份查了嗎?高非明站在死者門前,仔細地檢視門鎖和門框,彷彿在尋找案件的線索。沒有發現任何被人為橇壓的痕跡。
門是從裡面反鎖的,我們正要開啟房門,你們就到了。
高非明用力拉了拉門把手,確認門異常堅固後,一名民警迅速遞上一把長柄螺絲刀。
你來吧。高非明側過身,窗簾拉著,看不清裡面,高非明把歪倒的凳子扶起來,站了上去,從窗子看進去,屋裡很暗,隱約看見一個人躺在床上,下半身蓋著床單。
門被開啟了,刺鼻的腐爛臭味立即瀰漫開來。
高非明蹲下身,仔細搜尋著水泥地上的蛛絲馬跡,然而,地面卻乾淨得連一絲腳印也未留下。進去後,高非明示意淳于北拉開窗簾。窗簾被猛然拉開,一束光線穿透黑暗,照在靜靜躺在床上的齊齊身上。高非明和淳于北的目光瞬間凝固,幾乎同時,他們驚訝地喊出了死者的名字:齊齊。
淳于北看著冷著臉的高非明,突然感到自己已經被一張巨大的網所籠罩著,他們的每一個行動都被殺人者想到了前面。
齊齊的屍體呈頭西腳東,上衣穿著嚴整,揭開被單後,發現齊齊的下身全部赤裸,雙腿內側有部分瘀青。立即通知老柴和技術人員來。高非明把床單重新蓋在齊齊的身上。
齊齊的房間為一居室,8到10平方米。一張床以外,靠窗有一張摺疊餐桌,上面散亂地堆著一些小食品,顯然是主人沒來得及吃的東西。
窗下靠近床的牆邊,是一個沒拉嚴的黑色旅行包,從包的容量看,應該是主人死前就裝好的,而且從房間裡再也找不到死者的任何一件衣物的情況看,死者是在準備離開的時候被殺害的。
從齊齊的衣著和肢體情況看,現場沒有搏鬥的痕跡,齊齊應該是在沒有任何抵抗的情況下死亡的,至於到底是自殺或他殺,還無法確定。但從死者赤裸下身來看,不像是自殺者的行為。一個自殺的姑娘是不會把自己的褲子脫下來的。
老柴與技術勘察團隊抵達現場後,高非明細緻叮囑老柴,務必留心任何散落的毛髮,不放過任何一寸角落,隨後他又詳盡地安排了勘察的諸多細節,才領著淳于北走出房間,將派出所所長及數位民警召集到了一起。
各位請靜聽,死者名為齊齊,曾在黑貓夜總會工作,她的離世與我們正在追查的案件息息相關。因此,我懇請各位全力配合,對樓內所有人員展開詳盡的詢問。特別是要關注他們最後一次見到齊齊的時間、她的穿著打扮、神態舉止,以及她與每個人的對話內容。同時,也請調查她平日裡的交往物件,以及近三天內是否有訪客前往她的房間,細節越詳盡越好。各位都是老民警,相信你們能本著高度負責的精神展開工作,我可以負責任地說:誰忽略了致命的細節,誰將受到嚴肅的紀律處分。
民警分頭調查後,高非明和淳于北進了第一個發現死者並報案的女人房間。房間的格式和齊齊的房間基本一樣,由於通風情況不好,屋裡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怪味。女人二十六七歲的樣子,化著很濃的妝,從時間推斷,應該是準備去夜總會一類的場所上班。
你叫什麼名字?淳于北靠著門框問。
洋洋。洋洋哆嗦著,卻滿頭汗水,鼻子尖上綻著大顆的汗珠。
說說你的自然情況。高非明很放鬆地說。
洋洋看了一眼冰冷的淳于北,目光閃爍地說:我是呼蘭人,剛來不久,也……也就半年。我是透過齊齊姐介紹去的黑貓夜總會,可誰知道齊齊姐……嗚嗚……洋洋哭了,鼻涕眼淚蜂擁而下。
你和齊齊是怎麼認識的。高非明坐在唯一的凳子上,凳子有些搖晃,他把重心向上提著。
就是在舞廳認識的,我們到哪兒幹活都是先到那兒玩,一玩就認識了,然後讓認識的給老闆介紹,找活快,而且還託底。
你和齊齊一直住在這裡嗎?高非明問。
不,我以前在一個姐妹那兒住,最近她老鐵(男朋友)來了,我就搬來了,還不到一個星期,誰知道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洋洋說著又嗚嗚地哭了。
高非明提高了聲音:三天前的晚上你是幾點回來的。
我……洋洋吞吞吐吐地說。
說。淳于北厲聲說。
我沒回來。
那你去了哪裡?淳于北鄙夷地問。
我還能去哪兒?洋洋忸怩著,一個大哥包了我兩天,我今天剛回來。
齊齊死之前,是否和你說過什麼?高非明站起來。
沒有,聽說她病了好幾天,發燒,我也沒倒出工夫看她,活太多了。
對了,你們平時一般幾點回來?高非明一腳門裡一腳門外地問。
3點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