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左思右想後,咬牙說:“我們發電報給大姐,她肯定能幫我們。”
“嗯。”
安以南聽到他們的話也不意外。
她輕手輕腳去村口的山坡蹲到了送信的郵遞員,塞了一封信給他。
“這是我爸媽讓我寄給我姐的。”
她們家經常寄信,郵遞員也熟悉安以南,拿著信件塞進軍綠色的帆布包裡。
“好咧!”
安以南目送郵遞員走後,拍拍身上沒有的灰塵,剛從山坡下來,沒想到抬眼遇到了厲野。
他舉著耙子,顯然是要去下地。
他穿著藍衣黑褲,樸素的衣服配上凌厲的五官,再搭配他手上的鐵耙,有種不符合身份的違和感。
安以南避開他的凌厲視線,從他身側走過去。
厲野忽然叫住她說:“趙嬸子說你爸出事,讓我有空來看下你。”
趙嬸子?安以南反應過來,抿著唇怯弱地說:“嗯。”
厲野看她縮頭縮腦,心裡說不上來的不順眼,但又無從說起,只能冷笑說:“我給你的大團結,你沒給你家裡人吧?”
安以南搖搖頭,枯黃的頭髮被風吹起來,乾巴巴的身軀好像一根竹竿。
還好她現在是真的變了,自己有盤算。
“聰明點好,別什麼都聽他們的話。”
厲野扔下這句話就下山坡,去忙農活了。
安以南神情複雜地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這年頭還真的有好人幫她。
她徑直往家裡的方向走去,腦海裡記住了厲野這個人。
*
某駐地軍區,家屬院。
“哭哭哭,就知道一天到晚哭。”
安以柔扶著自己的腰,下床來到院子,看到兄妹兩個人在搶彈弓,不滿地呵斥他們一頓。
她懷胎五月,肚皮撐得老大,家屬院裡人人都說她懷的是雙胞胎,說她有福氣。
就連丈夫也誇她會生。
安以柔起初還驕傲,自己能給周家生這麼多孩子,可是隨著孩子大起來,帶起來也不方便,尤其是自己現在又懷孕。
家裡沒有婆家照顧,她也自顧不暇。
丈夫又經常出任務。
安以柔憔悴不安,恰好隔壁嬸子說:“你怎麼不讓你孃家人來照顧你。”
她孃家人什麼德行,安以柔哪裡不知道。
一個個跟周扒皮,要是來家屬院照顧她,肯定是要出事。
還好她聰明,一開始從黑市倒賣糧食,讓她們重視自己,不至於被剝削。
但是她現在沒有人照顧不太行,雖然能請嬸子照顧自己坐月子,可這倆孩子實在鬧騰,而且要是有人舉報她請人說她資本家做派怎麼辦?
安以柔明白她穿越這年代,要是不小心很容易出事。
於是她在想,要不要發電報讓家裡的老二過來。
安以南在家,老實木訥,一看好拿捏,也不擔心她會有什麼心眼,最重要的是她要是來了,家務活可以全交給她來幹。
自己也不用那麼辛苦。
安以柔眯眯眼,越想越想,恰好郵遞員過來送來信。
她接過信知道是老家寄來的,以為是家裡又要要錢,心裡煩躁,拆開信一看。
信上赫然寫著她身體的原主父親竟然犯了流氓罪,被遊街後,那邊領導打算送他去農場改造。
而這封信背後,還添上讓她去找周嚴幫忙說情,順便寄錢回家。
要是不寄錢回家,就發電報給周嚴的單位。
安以柔險些要撕碎這張信。
周嚴才多大的官,哪裡能插手這件事,還要挾不寄錢就發電報給周嚴單位,這豈不是讓所有人知道,周嚴的老丈人一家要錢要到單位。
安家把她和周嚴當成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