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還說下大雪路不好走,可以駕村裡的騾子車去。
陸青山趕緊感謝,送村長出院子。
林月娥一聽,心裡頓時七上八下,剛放下的擔憂又浮了上來。
陸青山安撫地握了握她的手:“別怕,是好事。把事情說清楚,讓馬六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
清早起來,雪天路滑。
陸青山到趙老蔫家借了村裡的騾子車,趕著往鎮上趕。
到了派出所,接待他們的民警態度果然十分客氣,詢問過程也很順利,顯然是陳志國那邊提前打過招呼了。
陸青山將事情經過詳細說了一遍,民警認真記錄,最後還拍著他肩膀,讓他放心。
說馬六那幾個人涉嫌入室搶劫、故意傷人,證據確鑿,肯定要嚴辦。
這個年,他們是甭想在家過了。
從派出所出來,天已經隱約有些暗了。
陸青山駕著騾子車往回趕,心裡踏實了不少。
回到村公社,天還亮著。
將騾子車還給村裡,陸青山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家走。
剛走到村口那棵老槐樹下,就聽見一陣尖酸刻薄的說話聲和幾個婆娘的鬨笑聲,在寂靜的雪夜裡格外刺耳。
“……要我說啊,那林月娥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一個大男人常年不著家,家裡窮得叮噹響,馬六那樣的能平白無故上她家?”
“還不是她自個兒不檢點,勾搭人家……”
說話的正是村裡有名的長舌婦錢寡婦,她唾沫橫飛,越說越起勁。
周圍幾個平日裡跟她交好的婆娘也跟著添油加醋,言語間極盡汙穢。
剎那間,一股冰冷的怒火從陸青山心底直衝頭頂!他渾身的血液彷彿都在一瞬間凝固了,又在下一秒沸騰起來!
他猛地停住腳步,轉過身,眼神冷得像臘月裡的冰稜子,一步一步朝著那幾個嚼舌根的婆娘走去。
錢寡婦正說得眉飛色舞,冷不丁看到陸青山那張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的臉,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半步。
但仗著身邊人多,加上平日裡欺負陸家欺負慣了,她定了定神,又梗著脖子嚷嚷起來:“陸癩子!你看啥看?難道我說錯了?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你自己沒本事守著家,還怪別人……”
她的話還沒說完——
“啪!!!”
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如同炸雷般在寂靜的雪夜裡響起!
陸青山出手快如閃電,根本沒人看清他是怎麼動的,那蒲扇般的大手已經結結實實地抽在了錢寡婦的臉上!
巨大的力道直接將錢寡婦扇得原地轉了半個圈,“噗通”一聲,像個破麻袋一樣栽倒在雪地裡。
嘴裡發出一聲痛呼,半邊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嘴角瞬間就見了血絲。
她捂著臉,整個人都懵了,腦子裡嗡嗡作響,半天沒爬起來。
周圍瞬間鴉雀無聲!
那幾個剛才還在起鬨的婆娘嚇得臉都白了,一個個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雞,大氣不敢喘一口,驚恐地看著陸青山,彷彿第一次認識這個人。
老槐樹下幾個遠遠看熱鬧的村民也驚呆了,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