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襲擾糧道

如果有可能，他是真不想打一場仗啊！

因為千年的人口損失。

現在党項各部的元氣，直到都沒有恢復過來。

如果唐朝皇帝有心要滅党項，他李羌毅恐怕就要盡起族中壯丁和老弱婦孺與之相抗。

就算最後李羌毅和唐國打成平手，未來幾十年，党項一族恐怕都要淪為草原弱小民族，被其他遊牧民族給吞併。

一旁的劉國昌思索片刻後，沉聲道：“大王，此事不可輕忽，唐國雖新立，但其軍制革新，戰力不可小覷，前年李浩平定中原各鎮時，用兵如神，六月而定天下。”

“那又如何？”先前那滿臉橫肉的頭人拍案而起，“十三萬戰兵又怎麼了咱們党項八萬鐵騎，個個在馬背上長大！他唐軍再多，到了草原上，就是待宰的羔羊。”

“不錯，讓咱們党項勇士攻打漢人的城池，咱們不一定是唐軍的對手。”另一頭人也憤恨道：“現在到了草原上，咱們党項勇士還怕這些孱弱漢人？”

相對於手下譏恨的情緒波動，李羌毅重新坐回王椅上後，仔細思索起來。

只見他手指無意識敲擊著鋪有虎皮的王座扶手，他想起祖父曾對自己說過的話。

草原上的狼不怕羊多，就怕羊長了獠牙。

“細作還報來什麼？”他問斥候。

“回大王，唐軍正在加緊訓練那五萬義勇，由唐國皇帝親自督練，唐國皇帝還下令，此戰不要任何俘虜。”

帳內響起倒吸冷氣的聲音。

“不要俘虜？”李羌毅眼中寒光一閃，“好大的口氣。”

他忽然笑了，笑聲在寂靜的金帳中顯得格外刺耳：“也好。既然他要戰，那便戰。傳令各部”

所有頭人聞言，挺直脊背領命。

“速派快馬通知河套所有部族，十五歲以上男子全部集結，帶足十日干糧，三日內到興慶府匯合！”

“將各部老弱婦孺及牛羊，全部向北遷移三百里，避開唐軍兵鋒！”

“還有”李羌毅眼中閃過狼一般的兇光。“命夏州守將徐繼衝，在綏德一帶佈下疑兵，佯裝怯戰後撤，誘唐軍深入！等他們進了河套草原……”

他一拳砸在案上：“咱們八萬鐵騎，就教教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唐皇帝，草原是誰的天下！”

“是！”眾頭人轟然應諾。

待眾人退去後，李羌毅獨自坐在王座上，盯著跳躍的炭火。

侍從小心翼翼上前，想換掉打翻的酒具，被他揮手屏退。

十三萬。

這個數字在他腦中盤旋。

党項立族七十餘年，與中原王朝交戰數十次，從未遇到過如此規模的主動進攻。

前楚最盛時，也不過派五萬人巡邊做做樣子，減輕一下民間的非議。

這個李浩是瘋了，還是真有把握？

李羌毅起身走到帳邊，掀開簾幕。

四月的草原，草色初綠，遠處牧民的帳篷星星點點，牛羊如雲。

這是党項人世代生活的土地。

他想起父親臨終前的話：“毅兒，中原王朝強時，咱們俯首稱臣，等中原王朝弱時，咱們南下取利，但永遠不要想真正征服他們，就像他們永遠別想真正征服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