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殿下我錯了

雖然昨天蕭衍突然叫停攻城的舉動，雖然有些動搖軍心。

就算後來狗皇帝派人來，讓蕭衍進城和談，也因為蕭衍的聲望和森嚴的軍規，讓大家心裡抱怨，可卻沒有把這些抱怨表現在臉上。

只是整座軍營充斥著一股壓抑，難以言語的壓抑氣氛。

李浩一路走來，看到每名軍卒身上都瀰漫著一股死氣，不像剛圍攻京城時，身上瀰漫的滔天戰意和激動。

李浩看到這，心裡都忍不住心裡發酸。

大家跟著蕭衍從家鄉出來，南征北戰三年，就想搏一個逆天改命的機會，就想分田分地，獲得功勳，讓子孫後代不要被地主老財，土豪劣紳欺負。

也快要打破京城，把那狗皇帝趕下龍椅，當一個開國功臣的時候，靖王竟然退兵了。

這種心理落差，是極其傷害軍心的。

不過一路走來，那些軍士看向李浩的目光，充滿了敬佩和同情。

畢竟李浩為了全軍的利益，當面頂撞蕭衍這位王爺，還受了二十軍棍。

再加上李浩平日處理軍中庶務，對待士兵有功則賞，有過必罰，又在軍中開設識字班，傳授知識。

所以李浩在軍中的威望，無人能敵。

大家在心底暗暗議論，要是李浩這位振武將軍領導大家，恐怕咱們早就打進京城，成為開國功臣了。

當然這些都是基層士兵，私底下的抱怨。

蕭衍的中軍大營戒備森嚴，尤其他的王帳所在，更是由王家的私兵層層把守。李浩一路行來，能明顯感覺到那些王傢俬兵，看向他的目光帶著審視與疏離，與往日他代蕭衍處理軍務時的恭敬，截然不同。

李浩看到這，心中頓時冷笑，面上卻愈發恭謹，嚴肅。

當李浩讓中軍親衛通傳之後，把腰間的長刀交給帳前的親衛，跟在一位親衛身後，緩步進入王帳。

“臣，李浩，拜見靖王殿下！”李浩進入王帳後，單膝跪地朝蕭衍見禮。

此時的蕭衍已卸去甲冑，換上一身錦袍，正站在一幅京城地圖凝神思索，似乎正在規劃入城路線。

當他聽到身後李浩的聲音傳來，他眉頭微挑，語氣平淡：“李浩，你不在營中靜養，跑來找本王何事？”

蕭衍語氣裡聽不出任何喜怒的情緒，可言語裡的疏遠和不悅，卻是讓李浩感到一股寒風般刺骨。

李浩深吸一口氣，面上一副愧疚的神情，聲音充滿懊悔與懇切，低下頭道：“啟稟王爺，末將李浩，特來向王爺請罪，昨日陣前末將一時情急，口不擇言，衝撞王爺虎威，擾亂軍心，實乃罪該萬死。”

蕭衍聽李浩的告罪，神情冷峻轉過身，居高臨下地望著著，跪伏在地的李浩，眼神複雜。

他需要李浩的才能來穩定大軍，但昨日李浩在眾將面前質疑他的決策，觸動他內心深處最敏感的那根弦。

他對柳馨兒的執念，不容任何人置喙。

“哦，你真知道錯了？”蕭衍來到案案几後面的主帥椅緩緩坐下，手指輕敲桌面。

“末將知錯！”李浩頭垂得更低，“末將愚鈍，未能體察王爺對柳貴妃的深情厚誼，更不該以世俗軍功，妄加揣測王爺對柳貴妃的情誼，請王爺再責罰末將，末將絕無怨言！”

李浩這一番話，可謂是將姿態放到了最低，不僅將蕭衍的“戀愛腦”行為拔高到了“真英雄真性情”的地步，更是承認他不知禮數，冒犯了蕭衍這位王爺，在軍中的權威。

帳內幾名王家出身的將領聞言，臉色稍霽，覺得李浩還算識相，知道這靖王軍，是誰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