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蘇昊銘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瀰漫著淡淡紫霧的奇異空間。
四周懸浮著無數細小的光點，每一個光點內部，都封存著流動的畫面碎片。
他看到了林飛雪練劍時的專注，看到了青玄宗巍峨的大殿一角，甚至看到了自己埋頭煉丹的背影。
“這些是……我的記憶？”他下意識地喃喃。
“不全是。”
一個清冷而熟悉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蘇昊銘心頭一震，猛地回身。
柳若曦靜靜地站在那裡，一襲青衣如舊，神情淡然，哪裡還有半分先前重傷垂死的模樣。
“你……沒死？”蘇昊銘脫口而出，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
“死了。”柳若曦的回答平靜的可怕，“或者說，肉身已死。你現在看到的，不過是我留在昊天鏡魂中的一縷殘魂意識，用以引導你完成最後的封印。”
蘇昊銘下意識伸出手，想要觸碰她，確認她的存在。
指尖卻毫無阻礙地穿過了她的身影，只帶起一片虛無的漣漪。
“別白費力氣了。”柳若曦微微搖頭，“留著精神頭，外面的麻煩還沒解決呢。”
她抬手輕輕一揮。
眼前的紫霧倏然散開，顯露出一片混亂的景象——風凌城的上空，紫黑色的魔氣與青藍色的靈光瘋狂交織、碰撞，能量餘波肆虐，下方的建築成片倒塌，街道上人影奔逃，哭喊聲、爆炸聲混雜在一起，宛如末日降臨。
蘇昊銘的心沉了下去：“封印……失敗了？”
“沒完全失敗，但也算不上成功。”柳若曦解釋道，“紫金煞君的力量遠超預估，而你的修為終究還是太弱了。再加上昊天鏡只有這枚核心碎片，缺少其他七片的力量，我們最多隻能重創、削弱他，根本無法將他徹底封印。”
“那現在該怎麼辦？”蘇昊銘感到一陣無力。
“逃。”柳若曦的語氣不容置疑，“立刻！帶著昊天鏡的核心碎片，有多遠逃多遠。在你擁有足夠的力量之前，絕不能再回來。”
話音剛落，精神空間映照出的外界景象中，那被擊飛的假宗主竟已掙扎著重新站起！
雖然他身上的魔氣明顯黯淡了不少，氣息也虛弱了許多，但那股匯聚的邪惡力量依舊令人心悸。他扭曲的面孔轉向蘇昊銘所在的方向，帶著刻骨的恨意，再次撲了過來！
“來不及了！”蘇昊銘心頭警鈴大作，外界那股撲面而來的惡意幾乎要穿透精神空間。
“閉嘴，認真聽著！”
柳若曦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容置疑的嚴厲。
她雙手仍按在蘇昊銘肩上，這次竟是實實在在地接觸到了，一股清涼卻又蘊含著龐大精神力量的波動傳遞過來。
“我以殘魂之力強行維持這片精神空間，拖不了多久。你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立刻、馬上，完全接納體內的鴻蒙紫氣，讓那個什麼……系統，徹底與你融合！”
她的話語急促卻清晰。
系統升級進度：73.6%】
冰冷的提示音再次響起，這一次，蘇昊銘清晰地感覺到，隨著柳若曦精神力量的注入，體內那股原本就洶湧的鴻蒙紫氣像是被點燃的火藥桶，轟然爆發！
灼熱感不再僅僅是爬滿血管，而是滲透進每一個細胞，每一寸骨骼，意識彷彿被投入熔爐，劇痛與一種難以言喻的舒暢感交織，幾乎要將他撕裂。
系統升級進度：78.9%】
警告：精神融合加速，宿主意識穩定性下降】
精神保護協議強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