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我的醫術在本地很有名,搶了不少同行的飯碗。
於是我被做局捲入異一場醫療事故,同時被查出無證行醫,導致進看守所蹲了半年。
一個非法行醫江湖郎中的自述:
我是高氏正骨第三代傳人。
老家位於北方一個五線城市的普通村子。
父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農民,繼承了爺爺留下來的幾畝地和正骨手藝。
父親平時生活就是春種秋收,如果鄰里鄉親有人閃到腰或者落枕就會來找他瞧一瞧。
他也很熱心的幫他們治好,並且分文不收。
鄉親們也不會空著手來,每次都買包山海關,或者帶瓶幾瓶鐘樓啤酒過來。
權當是給我父親的報酬。
不過有時候在我家看完毛病,正趕上飯點,就留下一起吃飯,順便把剛帶的菸酒都享受了,最後我家還得倒貼一頓飯。
父親對正骨可謂是痴迷至極。
有一次我們正吃著飯,他突然拿起兩根筷子比劃起來,嘴裡還嘟囔著:
“哎,當時給陳陽爸那麼擰效果更好。”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彷彿又回到了給人正骨的那個瞬間。
我看著他將原本歪斜著的筷子一點點歸位,恢復到正常的樣子,讓我心中也對正骨充滿了嚮往。
這時我媽就會潑冷水道:
“有時間研究研究怎麼掙錢吧,每天就琢磨點沒用的。
家裡天天來人蹭吃蹭喝,遲早把這家吃窮了!”
“你瞅瞅人家三禿子,年前都買上摩托車了。
要我說你也別種地了,進城打工去吧。
現在村裡人都出去打工了,人家都住上磚房了,就咱們家還是這兩間半土窯,多寒磣吶!”
我爸不耐煩的用筷子指著她。
“去去去,一邊待著去,你懂個球?
電視上都說了這叫非物質文化遺產,我爹遺給我,我遺給我兒子,這叫遺產懂不懂?”
“我不懂行吧?反正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二蛋要念初中了,自己看著辦,要是拿不出學雜費。這日子就沒法過了!”
……
小學畢業的暑假,有天半夜我下地撒尿,偷偷看到父親正給我數著初中學費,數了好幾遍,後來他不停撓頭。
後來沒幾天,他就跟著老鄉去了外省的私人煤礦打工。
從那以後,家裡的大小事務就都由我媽操持了。
上初一有一天,院子裡的大黃突然一直叫個不停。
這是家裡來了外人。
自從我爸去外省打工後,我家已經很久沒有客人來訪了。
撩開厚重的棉門簾,只見院門口站著一個穿著黑色皮衣、梳著大背頭的中年男人,手裡還夾著一個皮包。
他身旁跟著一個斯斯文文的男助理,兩人看起來都很有派頭。
不過那中年男人扶著腰,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看起來像是扭到腰了。
他有些忌憚大黃,只能站在院門口,操著一口帶著南方音的普通話:
“請問高斯傅在嘛?”
我走到狗籠子前,訓斥大黃。
平時我只要呵斥幾聲,它就會老老實實趴下。
可那天不知怎麼的,它叫得格外兇,狗鏈子被拽得嘩嘩作響,就連固定狗鏈子的錨頭都被拽得有些鬆動了。
我按住大黃的頭,好不容易卡住他的嘴,才對男人開口。
“我爸去外地打工了。您找他有什麼事?”
男人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
“我聽嗦高私傅正骨很厲害,我剛剛扭到腰了,疼得不行。”
他嘆了口氣,非常惋惜道:
“真不湊巧,來的不是時候。”
不過他很快話鋒一轉,看著我問道。
“小夥子,你有沒有跟高私傅學會正骨啊?叔叔這腰實在太疼了,你就幫幫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