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拳砸在樑柱上發出一聲悶響,似乎在宣洩著心中的憤怒。
“小女娃,你也不用激老夫,趁我沒打算報官前,趕緊走!”
“您是軍器監大師的弟子!”蘇婉兒有些意外。
軍器監負責打造管理慶國所有軍隊的武器裝備,鍛造工藝乃是頂尖。
尤其是那位名揚天下的大師更是所有鐵匠心中的信仰。
正是知道這一點,她才會故意以此嘗試激怒男人。
當初慶國花費了很大力氣才從西域抓來一名鍛造師,結果一番比試下來軍器監竟然完敗。
蘇婉兒回憶起她聽父親所說的,當時剛上位不久的小皇帝下令殺了很多人,不過看來這其中似乎另有隱情。
“是又怎樣,老夫是不會答應給你們鍛造鎧甲兵器的,殺頭的事老夫不做!”
男人冷哼一聲,態度十分堅決。
“難道您就不想替大師報仇嗎,如你所說正是那宵景間接害死了你師父。”
男人哈哈大笑,彷彿聽見了天大的笑話。
“報仇?”
“你可知那宵景是何人,無知小兒休要再來煩老夫,不然就送你們去見官!”
男人面色突然一冷。而後繼續朝門外走去。
“我是江南蘇家之人,叔父曾在朝中任三品尚書後來無故入獄問斬。”
“直到半年前蘇家滿門盡滅,我方知這一切不過都是宵景剷除異己的手段罷了!”
“你說,我如何認不得那宵景!”
蘇婉兒這時也站起身來,眼睛通紅的盯著男人,雙手緊握指尖掐進了手心。
男人愣住了,而後忽然轉過頭來,震驚道:
“你說的可是前工部尚書蘇承淵蘇大人!”
“正是叔父!”
蘇婉兒眼角噙淚。
男人突然大笑起來。
“蒼天有眼,蒼天有眼啊!”
“沒想到竟讓老夫在這窮鄉僻所遇見了恩公的後人。”
說罷,男人一把丟掉柺杖,用僅剩的一條腿直直的對著蘇婉兒跪了下去。
“前輩這是何故?”
回過神來的蘇婉兒連忙將老人托起,將其扶到了座位上。
“蘇尚書大義。”
“若不是蘇尚書當時冒死覲見替軍器監求情,恐怕老夫也難逃當年一劫。”
“後聽聞蘇家遭逢大難,當我趕到現場時已無一人活口,本以為此恩情再也難報,沒想到今日得見恩公後人。”
“請受我一拜!”
說著男人作勢又要下跪,蘇婉兒趕忙攔住。
“叔父為人正直,若是他主動替人求情,我相信那其中必有冤情。”
男人點了點頭,隨後將當年的事情又說了一遍。
片刻後林北猛地一拍桌子,怒聲道:“這豈不是說當今的皇帝只不過是宵景的一個傀儡,難怪對方敢這麼肆無忌憚。”
男人苦笑一聲,“其實陛下已經做得很好了。”
“老夫只是軍器監的一個鐵匠,雖不上朝堂但也聽聞滿朝文武有超過一半的大臣都是攝政王的人,這種情況下陛下仍能與之斡旋已是不易!”
林北點了點頭,心想自己的這個兄弟看來過的也不是很好,說不定還沒自己逍遙快活呢。
念及至此,林北藉機說道:“既然如此大叔不妨跟我回去!”
“你也知道婉兒與那宵景之間的恩怨,若我沒有實力保護婉兒,若日後那宵景找上門來,婉兒恐怕還會有危險。”
“再說婉兒這麼漂亮,難不保有別人打她主意怎麼辦。”
男人頓時猶豫了。
他知道這是林北在忽悠他,堂堂攝政王怎麼會閒的沒事兒幹跑來這種鬼地方。
但他又覺得林北說的有道理,難道恩公的孩子就不會遇到其它危險了嗎。
正當男人還在猶豫不決時,蘇婉兒在一旁開口道:“若您暫時無處可去,不如就聽先生的先跟我們回去,待日後您有了去處再走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