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停頓了一秒,將無形的壓迫感拉至頂點,“作為未婚夫,去幫她倒杯溫水,或許她應該需要...”
霍承硯沒有解釋“為什麼他在裡面”,也沒有掩飾他和沈知棠獨處的事實。
他每句話都是淡淡的語氣,但彷彿每個字都在告訴勒霆深:
“現在,他進不來這間洗手間。此刻,他見不到沈知棠。”
門外陷入死寂,連空氣都彷彿凝固了。
幾秒後,終於傳來勒霆深那努力維持平靜,卻難掩疑惑和不甘的聲音:
“是,小叔。”
有小叔在棠棠身邊,她一定不會有事,還請小叔費心了,照顧好侄兒的未婚妻...”
離開的腳步聲響起,漸漸遠去。
但沈知棠知道,那離開的“安靜”中帶著更濃重的山雨欲來。
門外的危險暫時消失。但門內的危險才剛剛開始。
狹小的空間內,只剩下兩人幾乎要融為一體的、急劇攀升的體溫和交纏的呼吸聲。
霍承硯依舊沒有放開她。
他能清晰感受到懷裡纖細身體因恐懼、緊張而劇烈的心跳,如同被困的小鹿。
他箍著她腰肢的手臂能感覺到那纖細的脆弱線條。
而她被迫埋首在他頸窩的氣息——乾淨、微甜,帶著一絲驚惶的微顫,卻異常清晰地侵入了他的鼻腔之中。
獵食者體內蟄伏的獸性,在對獵物展示庇護後的微妙時刻,被這全然交付的脆弱姿態隱隱喚醒。
他微垂眼眸,目光定格在她被迫抬起、近在咫尺的臉頰上。
沈知棠能感受到那道目光,如同實質般在她臉上巡弋。
她睫羽劇烈顫抖著,被迫與他對視。
那雙溼漉漉的眼睛,因為驚魂未定而蒙著一層驚懼的水霧,眼角微微發紅,像是被狠狠欺負過。
“怕我?”
霍承硯開口,聲音比剛才更暗啞了幾分,帶著一種危險的磁性。
詢問的話語像是鞭子,輕輕抽打在沈知棠緊繃的神經上。
他扣住她後腦的手並未鬆開,反而用拇指的指腹,帶著一種審視甚至堪稱報復的力道,緩緩摩挲了一下她微紅的眼尾。
粗糙的指腹碾過細嫩敏感的面板,激起一片戰慄。
沈知棠的身體瞬間僵得更厲害。
霍承硯眼眸晦暗,盯著她。
那雙眼睛裡此刻沒有喜歡,盛滿了恐懼。
是獵物對天敵本能的畏懼!
她猛地搖頭,喉嚨微動,艱澀地擠出兩個字:“沒有……”聲音細弱得可憐。
“呵。”
一聲極低的、意味不明的輕笑從霍承硯喉間滾出。
像是對她可憐答案的嘲笑,又像是某種更危險的訊號。
他沒有再追問怕不怕,箍著她的手忽然收緊。
沈知棠低呼一聲,只覺得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箍著她的腰背往前一帶,兩人的身體瞬間緊密相貼,幾乎不留一絲縫隙。
兩人之間距離近到,她甚至能看清他深邃眼中自己驚恐失措的放大倒影,以及那瞳孔深處翻湧的不明暗潮!
霍承硯微微低下頭,冰冷而極具侵略性的男性氣息瞬間籠罩!
他高挺的鼻尖幾乎要貼上沈知棠的鼻尖,灼熱的呼吸噴吐在她因震驚無助而微張的唇瓣上。
那氣息滾燙的有些灼人。
“那你告訴我,沈知棠……”
“既然你這麼想活下去,不惜在我面前裝乖……”
“那你用什麼,來換我的庇護?”
“你以為……我的庇護,是僅憑你幾句話白白就能拿的?”
冰涼的唇珠被滾燙、帶著薄繭的指腹反覆碾壓!
沈知棠猛地瞪大雙眼,血液似剎那凝固又轟然沸騰!
此刻事情的發展似乎超出了她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