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只能掙扎著探出水面，吸一口氧氣，然後又被水淹沒。
要是自己把自己淹死在浴缸裡一定會成為全京城永遠的笑柄吧……
就在謝星闌感到絕望時，他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是他哥和他嫂子來了。
他燃起希望，不顧嗆水大叫救命。
但他很快又絕望了。
他發現，他哥和他嫂子，好像……看不見他。
雖然他哥是個大尾巴狼，雖然他嫂子冷冷淡淡，但他不相信這兩人會見死不救。
謝星闌都準備絕望等死了，水已經沒過了他的頭頂。
沒想到下一刻他嫂子忽然又衝進了浴室，直接把水放了。
又能呼吸的感覺真好，又能被看見的感覺真好。
“姐！我將永遠追隨你。”
說完，謝星闌星星眼地看向溫落，又改口叫姐了。
溫落：“……噩夢是為了讓你驚懼，人驚懼則陽氣弱，她才能下手。”
她屈指敲了敲桌子。
桌子上是一根很長的黑色髮絲，浴室裡找到的。
此外還擺了兩隻被符紙封住的醜的奇形怪狀的娃娃。
“我第一眼見你，就知道你有血光之災，一開始我以為是來自你身後那個女鬼，但是再一看又不是。而且今天晚上是她來找我，我才知道你出事的。
“我剛又算了一卦，要殺你的女鬼和那嬰鬼是母子。”
“又不是我殺了她兒子，冤有頭債有主，怎麼也算不到我頭上吧。”
“我讓你去碰那裡關了嬰靈的瓶子，本意是借你一絲功德，庇佑那個嬰靈能順利進入輪迴，大師超度起來也容易，沒想到讓母鬼以為是你鎮壓了她的孩子。卦不算己，倒是我疏忽了。”
“不過話雖如此，這母子鬼都是被故意煉製的厲鬼，專害人性命的。哪怕你什麼都沒做，要取你性命，只要手裡有你的貼身衣物，也可以給母鬼指路，讓她找到你。”
“你覺得會是誰？”她看向謝庭之。
“謝栩。”
“今晚我看過，謝栩本身並不懂邪門外道，只是花錢買人命。而那個林大師身上孽緣雖多，但本身也並沒有什麼實力。估計他背後還有人，嬰兒指骨和老夫人的離魂，再到今晚謝星闌，應該都是出自一人之手。”
“她怎麼還敢，今天晚上被奶奶罰得還不夠嗎？”
“末路窮途，孤注一擲，沒什麼不好理解的。你哥殘廢，但是隻要有你在，這一房就還後繼有人。你不在了，假若你哥出了什麼事情，你覺得謝令妤和謝潯州，有謝景帆謝景玉的競爭優勢大嗎？”
溫落看著這傻孩子，嘆了口氣：“你有時候單純得不像謝家人。”
謝星闌：嫂子是在罵我蠢嗎？
謝庭之：這人又在罵他陰呢。
“那現在怎麼辦？”
溫落神色平淡，轉而問謝庭之：“老夫人身邊那個人查得怎麼樣了。”
“明天早上有結果。”
“那就明天再說吧。我先回房睡覺了。”
“我也回房了。”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你們就這麼把我扔下了？太無情了吧！我可是差點被鬼淹死啊！姐還有沒有護身符給我一張吧！我一定貼身戴著死都不拿下來，姐我給你打錢吧。實在不行，把這倆娃娃拿走吧，太嚇人了。”
溫落：“你膽子太小了，鬼隨便嚇一嚇都能把你的陽氣壓得這麼低，這兩個娃娃就放這裡陪你，讓你練練膽子。”
“不要啊，姐，你難道不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姐了嗎，姐姐姐姐姐！”
溫落：“……我在你房間下了陣法，什麼妖魔鬼怪都進不來的，放心吧。而且把你救回來已經讓下術的人反噬自身了，一時半會他恢復不了，不會再來了。”
“真的嗎？”
“難道你還想去你嫂子房間裡打地鋪嗎。”
謝庭之涼涼地掃了他不爭氣的弟弟一眼。
謝星闌看見他哥似笑非笑的表情，瞬間感覺自己脖子一涼，忙道：“嫂子，那啥，我忽然覺得我可以的！你去睡覺吧！”
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