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周雲起的話說,他們這群人沒個好東西。
不只是一向乖張的鄭嘉悅,他自己這樣花天酒地,除了花錢什麼壞事不幹的紈絝子已經是非常本分了。但是那些人不珍惜他,講那瞎了眼的二哥,年歲和他差不了多少,以前也是他們這群富家子弟的表率,“別人家的好孩子”的模板,自身優秀不用說,品行也是沒錯處可挑的,然而周雲起每次聽那些不知內情的人莫名把周頌雪捧上神壇,他只想說呸。
他哥這人,壞得非常低調。
他惹了他哥,把他的員工送到鄭嘉悅那裡去,他哥雖然不至於生氣,但按照以往小懲大戒的作風,也會略施小懲,這次的那個害羞的小花匠忽然發瘋起來,他越想越不對勁。
多半是他哥教唆的,他這人蔫壞,打小就在外頭扮好人,但一旦有人惹惱他,他滿肚子壞主意,偏偏他平日裝得那麼人模人樣,沒人相信自己。
這次的啞巴虧,周雲起在吃和不吃之間,選擇了禍水東引。
周家不是還有個小保姆嗎,她不是也挺喜歡自己的?
周雲起從他哥那裡把人借來了,事情異常順利,他哥一聽說他想要為搬出去做準備,同意調幾個人借他。他也留了個心眼,沒說要借葉蓁蓁。
然後拿著“聖上口諭”借人,到周家點名要了葉蓁蓁和那個叫做胡夢的保安。
那個叫季薰的一直瞪著他。
周雲起假裝沒看見,領著人跑了。
他拿著少爺架子,讓那個胡夢在公寓裡,把運過來的傢俱拆箱,然後指著葉蓁蓁,說:“你跟我去買東西。”
小胡站直身子,八卦的火焰從眼裡噴發出來。
葉蓁蓁捂住她的眼睛,說:“還是小胡去吧,我有點感冒,一會再出去吹風,可能反倒給你添麻煩。”
她拒絕的話合情合理,周雲起看了她一眼。
葉蓁蓁也沒有說謊,她看起來確實懨懨的。
他說:\"那好吧。“
把走到了門邊的小胡推了出去,砰的關上門:“清單我發給你,買不到不準回來!”
葉蓁蓁抬眼看他,覺得他跟有病似的。
周雲起心裡憋著壞,把剛拆開的沙發往後一倒,抱著手臂微微抬頭,臉上掛著冷冷的笑。
他要有氣場,像他哥一樣,一看就不好惹,不然這些女人老想著打他的主意。
葉蓁蓁看他一眼,低頭拿了小胡剛才用的小刀,劃開紙箱。周雲起在心裡笑得很大聲。她知道心虛了,連多看自己一眼都不敢。
還得找個藉口發作,他認認真真地盯著葉蓁蓁,葉蓁蓁半蹲在地上,看起來小小的一個,長髮束起來,紮了個丸子,細碎的額髮粘著她的額頭,屋裡沒開燈,這地方採光好,她站的地方距離投落進來的日光半米遠,整個人也沒讓陽光照到。她認真地拆著比她個子大的電視櫃,釘子有點多,她的手猛地收回來,鼓氣吹了吹手指,接著拆箱。
眼睛眨巴眨巴,就像一個小玩偶。
周雲起的手被拍開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站在了她身後,他後知後覺地看著自己的手指……剛才沒留神,走過來莫名其妙戳了戳她的臉。
好軟的臉。
“周雲起!”
葉蓁蓁連名帶姓喊他,有些生氣似的,琥珀色的眼睛瞪大了,看起來不兇,但生動極了。
周雲起不知道想到什麼,讓她這麼一喊,笑出了聲。
“哇,你知道我名字啊,好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