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他臉上的冷意淡去,對著葉蓁蓁說:“抱歉,她不會再打擾你了。”
其實他們之間什麼關係都算不上。葉蓁蓁想,奇怪了,這些人都草木皆兵,好像自己非纏著周頌雪不可,而周頌雪本人態度卻……
她垂頭,看著地上,兩個人的影子,模糊一團的影子糾纏不清。
但她依然覺得,周頌雪和自己十分清白。
周頌雪剛才沒有說完的話是什麼,她已經想不起來了,對方似乎也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他們並肩走著,直到停車場,老趙朝他們招手。
周頌雪忽然說,”下次檢查,你也會一起來嗎?“
葉蓁蓁點點頭,肯定的回答:“會。”
季薰跟著汪律師進了門,周太太仍然和幾個太太在打麻將,見了人來,讓她來打牌。
她拿不準周太太的意思,被推來推去,麻將她一竅不通的,把好好的牌局攪得亂七八糟,周太太不讓她亂動,按著她在椅子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同牌友講話。
“別難為小姑娘了,”其中一個年紀最大的太太說話柔和,看季薰手都不知道往哪拿,胡亂往外給她喂牌,真可憐啊。
像只野麻雀在牌桌上亂啄米。
“我能有什麼壞心思,小姑娘喜歡往這湊,就讓她玩兩把過過癮,玩玩開心就好了呀,”
季薰努力地記著牌型規則。
周太太要她知難而退罷了,可她不要。
又輸了兩把,她從失敗的教訓裡汲取了經驗,覺得自己漸漸上手了,抬眼小心看著周太太,對方輕笑一聲,“今天也玩累了,散了吧。”
季薰垂下眼簾,乖巧地站起來。
周太太把牌友都送走了,自己慢悠悠從樓梯上下來,後面亦步亦趨跟著季薰。
周太太好像忘了她是自己找來的,隨手叫她端茶遞水,季薰一一照做。
怪得很,周太太心說,講這姑娘是個瘋女人,依自己看來,也不算瘋。
她心裡是門兒清,知道周雲起那邊死纏爛打也不會拿她怎樣,到了自己面前,就知道做小伏低了。
周太太喝著她端過來的茶水,問:“你是做花匠的?”
“是,大學學的是景觀設計,畢業後就做庭院景觀維護工作了。”
她儘可能說得體面一點,那點心思讓周太太的神色更加的不屑。
周太太的不屑一閃而過,揮揮手,叫她去庭院裡看看,“你去庭院裡瞧瞧那些植物,叫你回來的時候,我要考你。”
季薰不明所以,周太太卻什麼也不提。
一整個下午,季薰都在庭院裡。
她來的時候過了飯點,周太太似乎沒把這件事放心上,她摸了摸肚子,嘆氣。
周太太看起來不好相處。
可是她願意見自己,考驗自己,那反倒是機會。
到了午後四點,周太太的侄女來了,一對年紀相仿的姐妹,二十歲的年紀,花一樣的好看。
女孩們討要她手上的新鐲子,周太太笑盈盈地從匣子裡拿出來,給了一對新的。
她寒暄一番,叫她們把院子裡走動的陌生女人喊來。
季薰急忙進來,問她:“太太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周太太依舊是含著笑的。
她坐在沙發上,手裡的匣子往桌子上一推。
示意她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