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憊的嘆息。
她要逃跑嗎,再一次?
她沒辦法再逃跑,或者是說,她怎麼可能一輩子都活在這種痛苦之中,驚弓之鳥一樣。
她築起高牆,一再地把別人都推開,可是要到這樣到什麼時候,她不是不見光的老鼠,只能以逃跑來作為結束,是不是太可憐?
葉蓁蓁在收拾了一半的行李箱面前,拿出手機。
她撥打了那個電話。
“周頌雪。”
對方第一時間接起,聽見她的聲音,他意識空白了幾秒。
“是我……蓁蓁。”
葉蓁蓁等著他要說的話,但很久,他卻說,“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明天見面談吧。”
葉蓁蓁關了燈,窗外的雪更大了些,白茫茫的一片,好像給高低不一的居民樓蓋了層被子。
幾棵樹掩蓋了一輛低調的商務車,司機老趙看著車外的男人掛了電話,定定站在那裡,似乎在那麼遠的距離能看見某扇窗似的。
周頌雪自從葉蓁蓁離開的那天起,一直是沉穩而冷靜的。
老趙甚至在想,他很可能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但是這怎麼可能呢。
他後來生過一場病。
所有人都當那是一次普通的發燒,但是老趙,他心裡很清楚,因為周頌雪那天在車裡的一通電話。
他燒得神志不清了。卻還是撥打了那個電話,電話那邊是沉默的,一如既往,而周頌雪也沉默。
良久,對面說了一句什麼,結束通話了。
周頌雪彎下腰,悶聲笑起來。
那笑太滲人了,老趙匆忙從後視鏡看過去一眼,笑得眼眶泛紅。周頌雪停了下來,他蒼白的臉上,眼神裡的情緒幾近冷漠。
過後那幾天,周頌雪在病中維持著和外界的聯絡,老趙見到忙得不著地的谷清。
他不知道在忙什麼,只是別墅裡來了位不速之客,剪短了長髮的唐小姐笑著走進周家,儼然是女主人的風範。
她進門的時候,帶著居高臨下的傲慢,周頌雪沒有阻攔,請她進門談話,但談話並不太愉快,她很快被谷清請出來。那時候她依舊勝券在握。
那之後的幾天周家和唐家的姻親改了物件,說是改換了周雲起。
唐家大小姐又來了,沒了第一次的傲慢,深夜堵在門口,楚楚可憐地看著值班的人員。
胡夢放了她進來。
周頌雪依舊沒有趕人,他撐著生病的身體下樓,臉色不好,人帶著病氣,唐小姐善解人意地噓寒問暖。
落地窗沒有遮上簾子,也許是巧合,人人都看到,二人似乎氣氛很好。
可是不知道病中的周頌雪對她說了什麼,又能夠對她說什麼,唐小姐臉色變了。
周頌雪依舊笑得很溫和,似乎只是說了再簡單不過的話。
唐小姐出門的時候,已經只剩下強撐的氣勢。
她深深地看了緊閉的大門一眼。
你會後悔的。她說。
但一週後,周家和唐家的婚禮舉行得十分低調,成婚物件是唐小姐和……周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