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知渺手指無意識地捏緊,指甲摳著掌心,傳來清晰的疼痛。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如果能選,我肯定選我哥。”
徐斯禮笑了。
是啊。
以為網約車司機是醫鬧家屬的時候他就問過她,能選的話,她會把求救電話打給誰?
她當時的意思很明顯就是陸山南。
那麼這次被人欺負,她當然是找陸山南。
如果當年能選嫁給誰,她肯定也選嫁給陸山南。
徐斯禮站起身,他1米88的身高,時知渺想看見他的臉,就不得不仰起頭。
包廂內五光十色的射燈從他那張俊臉上掠過,她看到一片冷寂。
他突然問:“時知渺,嫁給我這兩年,你是不是覺得很委屈?”
時知渺抿緊了唇。
“那你知不知道,我比你更委屈。我這個老公當得不夠格,你這個老婆在我這裡,也沒有及格過。”
時知渺腦袋嗡的一下變得空白,身體比腦子更快感受到羞辱,她抬手就往他臉上扇了一巴掌!
啪——
在這一巴掌後,天地好像都安靜了。
時知渺的眼眶急劇紅了起來。
……才說了那是最後一次為徐斯禮掉眼淚,現在就控制不住淚意洶湧而出。
她生平第一次知道氣到全身發抖是什麼感覺。
“……既然你這麼看不上我,為什麼要答應娶我?新婚那一年,又為什麼要來招惹我?”
“為什麼要裝出一副很愛我的樣子?為什麼要帶我去追極光?為什麼要帶我去海島?”
“為什麼要一口一個老婆地叫著我?為什麼要重複那麼多遍你愛我?”
這些話她一年前就想問了,為什麼?到底為什麼?為什麼一個人前後可以變化那麼大?
“因為你一時興起?”
現在覺得她索然無味?
“讓我以為你真的愛著我,沉浸在所謂的幸福婚姻裡,你看著我一心投入的時候,是不是還在心裡笑我蠢笑我好玩?”
“……徐斯禮,你真的是個人渣,你比吳耀宗,更該死。”
時知渺牙齒顫抖地說完這些話,而後轉身出了包廂。
外面的人都已經被驅散了,只剩下餘隨。
“知渺……?”
時知渺沒有停下,快步離開。
她一秒都待不下去,到最後是用跑的。
餘隨愣了一下,連忙進了包廂,徐斯禮又倒回長沙發上,手臂蓋在眼睛上。
沒被遮住的半張臉看著有些蒼白,也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原因。
餘隨服了:“不是……你沒跟知渺說清楚嗎?”
“我特意誇大了事件把她叫過來,就是想你這麼為她出頭,她肯定會感動,你再賣賣慘,撒撒嬌什麼的,不就和好了嗎?你也不用每天都睡在陳官公館,可以回家,你怎麼這麼不知道把握機會?”
徐斯禮沒說話。
餘隨無語透了。
接了個電話,是送吳耀宗去醫院的人打來的,說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傷得挺嚴重,沒幾個月好不了。
餘隨回過去一句:“告訴姓吳的閉上嘴巴,馬上滾出北城,不然下次就不只是受點傷這麼簡單。”
沙發上的男人忽然咳嗽了起來,像被什麼傷到了肺腑。
一邊咳一邊說:“……居然說我不愛她……真會惡人先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