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裡帶了循循善誘的味道,“你說一句,‘對,我就是擔心你’,我就告訴你。”
“……”
時知渺重新拿了一隻碗,給自己盛了半碗湯,“反正你現在還活著,我已經知道結果了,過程怎麼樣,無所謂。”
“過程怎麼會無所謂呢?”徐斯禮跟她較起勁兒,“很多事情,不能只看結果,要看過程。”
“就比如你天天說我有小三小四,看結果我是渣男,但你要是知道過程,沒準還得誇我一句二十四孝好老公呢。”
?
時知渺都因為他這番話氣笑了:“難不成你的小三小四是為了我找的?像電視劇裡演的那樣,納個妾進來伺候夫人?”
“那我還真沒見過誰家做妾的,敢三天兩頭到夫人面前耀武揚威。”
徐斯禮挑了挑眉:“她們找你的茬,你可以罵回去,打過去都可以。她們要是敢來找我告狀,我肯定站在你這邊,還會幫你教訓她們。”
“……徐斯禮,你人格分裂了嗎?”
說得好像他很寵她、護她、照顧她一樣。
既然如此,他又為什麼要找小三小四?
“桂圓紅棗蓮子粥來咯——”
老闆娘端著熱氣騰騰的砂鍋過來,笑容滿面地打破了兩人的對峙,“時醫生,徐先生,菜還合口味嗎?”
時知渺立刻斂了神色,對老闆娘露出溫和的笑意:“很好吃。辛苦了,大過年的還讓你這麼忙活。”
“不忙不忙,你們二位能來,就是我們最好的新年禮物!你們慢用哈,我廚房裡還有要忙活的。”
“別再上菜了,”時知渺連忙道,“這些足夠我們吃了,真的。”
“哎,好嘞!”
徐斯禮似乎也認了,知道撬不開她的嘴,那點較勁的心思淡了下去,語氣恢復平常:
“後面的事還聽不聽了?”
時知渺舀起一勺溫熱的粥,吹了吹:“我聽著呢。”
“後續呢,就是救援隊來了,把我送去了醫院。”
“雖然我也不知道我有什麼遺憾,但醒過來後的念頭,就是很想回國看……看看太平盛世,所以就買了機票回來。”
徐斯禮嘴角噙著一抹淡笑,將那場生死一筆帶過。
他沒有說,當大雪徹底封死車門,車內的溫度驟降到冰點以下,那刺骨的寒意是如何一點一點抽走他僅存的體溫,讓他四肢僵硬,血液凍結成冰。
他也沒有說,隨著時間流逝,車內的空氣變得稀薄,他每一次呼吸都變得無比艱難,意識在缺氧的眩暈中沉浮,像即將熄滅的燭火。
他更沒有說,在被黑暗徹底吞噬時,在那長達四個小時的搶救過程中,他的靈魂彷彿漂浮在生與死的界線上,混沌的意識裡,唯一反覆閃現、揮之不去的,就是她的身影。
他心底不斷泛起疼澀,那也成了他的執念,支撐著他在死亡的邊緣不斷掙扎。
徐斯禮微微一笑:“結果一回來,就看見你在人家辦公室,跟只炸了毛的小豪豬似的,誰過去勸都得挨你一頓刺。”
他眼裡帶了點奇異的縱容,“當時就想,看來你對我還是手下留情了,戰鬥力連十分之一都沒有使出來。”
豪豬渺:“……”
“後來打聽了一下你在吵什麼,知道了緣由,就往你們醫院賬戶打了筆錢,就當是死裡逃生後,做點善事回饋社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