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徐斯禮給了她叫囂的資本。
她並未與她多話,拿起內線電話:“陳醫生,幫我加一個號,就現在,做無痛人流,患者叫……沈雪。”
女孩臉色驟變,倏地站了起來:“時知渺,你要幹什麼?!要謀殺我的孩子嗎?你要是敢,斯禮哥哥一定不會放過你!”
“再派兩個力氣大的護士過來,病人有點不配合。”
放下電話,沒過多久,門外就進來兩個身材壯實的護士:“時醫生。”
沈雪看她竟然是來真的,又氣又怕,跺著腳怒道:“時知渺!你不要給臉不要臉!圈子裡有誰不知道你是怎麼嫁給斯禮哥哥的,你就是一個處心積慮的壞女人!”
時知渺擰開保溫瓶,示意自己身上這身救死扶傷的白大褂:“我怎麼壞?”
沈雪:“你仗著你媽媽跟徐夫人是閨蜜,從小就賴在徐家討好徐夫人,可惡的是,居然被你得逞了!要不是徐夫人逼斯禮哥哥娶你,他才不會要你這個害死親生父母的掃把星!你霸佔斯禮哥哥這麼多年也該夠了!該把他還給我們了!”
時知渺不疾不徐地喝了口水,跟聽別人的故事似的,被人指著鼻子罵也不生氣,甚至讚賞地點頭:“知道的不少。徐斯禮告訴你的?”
沈雪恨恨說:“我絕對不會讓你繼續禍害斯禮哥哥的!”
時知渺上下看了看她,最後將目光落定在她的腹部,忽然有了主意:“既然你這麼為他打抱不平,我也可以幫你達成願望。”
沈雪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達成願望?”
時知渺對兩個護士說:“把她從後門帶去婦產科給陳醫生,她知道怎麼做。”
她無視沈雪被護士抓走時的破口大罵,又把電話打給了徐斯禮。
第一通被掛了。
她耐心地打了第二通。
這次徐斯禮接了,聲音有種漫不經心的腔調:“在開會呢,三分鐘說完。”
“你的小四來醫院鬧事,影響我工作了,你儘快過來處理,不然我不保證會發生什麼事。”
說完時知渺就掛了,通話時長三十秒。
大概是擔心他的女人,徐斯禮散會後就來了,時知渺剛好接診完上午的所有病人,回到辦公室見他。
徐斯禮還是早上那套黑西裝,不過拿掉了領帶,又解開兩顆紐扣,微敞襯衫的衣領露出鋒利的喉結。
他往那兒一坐,西裝的斯文和本性的肆意,一併撲面襲來。
時知渺情不自禁地往後靠,將兩人的距離拉得更開,然後說:“她說她懷孕了,是你的孩子。”
徐斯禮聽完一點表情都沒有,金絲邊的眼鏡也很好地藏匿了他眼中的情緒,時知渺也無法判斷出,他對此事是否知情?
“她現在在我的手裡。”
徐斯禮這才露出點兒興趣:“你把她關起來了?時醫生這麼野?”
時知渺心忖這就野了?徐少爺挺沒見過世面。
她道:“我想跟你談個交易。”
徐斯禮嘴角一哂:“你知道十五分鐘前,坐在我對面,跟我談交易的那份合同值多少錢嗎?”
時知渺平平淡淡道:“我這筆買賣也很值錢——我可以留下沈雪的孩子,甚至可以對外說是我生的,這樣他就不是私生子,再跟爸媽好好說,他們應該也能接受。”
“然後,這就算是我還你的孩子,我們兩清了,離婚。”
徐斯禮的眉梢輕微挑了起來,那副金絲邊眼鏡後,眸色漸漸變得深濃,卻又很快減淡。
“看不出來,時醫生還是個數學家,這麼會等價替換。”
時知渺不管他是嘲諷還是別的什麼,點了點手錶:“你可以考慮,但不要太久,沈雪已經在手術檯,她肚子裡的孩子能不能保住,全看你給我什麼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