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斯禮同樣下了車。
兩個男人就這麼正面對上。
陸山南說:“徐總,這樣開車很危險,為了他人的安全,我建議你以後別做這種事。”
徐斯禮扯唇道:“我也建議你以後別建議了。”
他目光越過他,卡宴的前擋風玻璃在日光下呈現出一種淡綠色,模糊了裡面的女人的面容。
他看不清時知渺的神情,但一想到自己找了一天一夜的女人就在這裡,他對陸山南的耐心也告罄,直接走過去:
“我是來接渺渺的。”
陸山南抬手,不准他靠近:“渺渺不想跟你走,徐總不要強人所難。”
徐斯禮面無表情道:“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陸先生這個外人就不要介入了吧。”
陸山南站定不動:“我是外人也好,是內人也罷,總之渺渺現在不想見你,那麼我就不會讓你見到她。”
徐斯禮看著卡宴車裡安安靜靜,抿了一下乾燥的唇,再將目光看回陸山南身上,眼角眉梢俱是冷意:
“我怎麼知道她是真不想見我,還是你綁架了她,控制了她的自由不讓她跟我說話?陸先生也是有身份的人,誘拐別人的妻子,說出去不好聽吧?”
陸山南確實沒想到他會說這種話。
徐斯禮拿出手機:“那就只能報警了,請警察叔叔來斷案。”
陸山南眉頭一皺:“徐總,你這是胡攪蠻纏,浪費公共資源。”
徐斯禮懶得跟他說話,撥出號碼。
時知渺聽得見他們說話,她知道這個男人這麼做實際上是在逼她面對他。
如果真把警察叫過來處理他們這起“綁架案”,那麼明天整個北城圈子就都會是陸山南的風言風語,說他撬了徐家太子爺的牆角。
她不知道這會不會給陸山南造成麻煩,但她最不希望的就是給陸山南添麻煩。
她吐出一口濁氣,降下車窗:“哥。”
陸山南迴頭看她。
時知渺點了點頭。
陸山南停頓了一下,這才放下手,往旁邊讓了一步,從口袋裡拿出煙,點燃。
徐斯禮大步走到卡宴的車邊,終於看到他消失的妻子,臉上所有冷意都化作無奈,突然說:“星期六日是不是克我們啊,每個週末都得發生點不開心的事。”
時知渺並沒有看他,只給他一個清冷的側臉。
徐斯禮再道:“昨天晚上的事我可以解釋,你先跟我回家,我們好好談,好不好?”
他用這種語氣說話,已經算是徐家太子爺的做小伏低了。
時知渺說的是:“現在可以證明我不是被綁架的吧?哥,走吧。”
她降下車窗讓他看她一眼,只是為了證明自願,根本沒打算聽他說話。
——她又為什麼要聽他說話?他以為他是誰?
他給她的,她就一定得受著嗎?
陸山南將菸頭丟下,用腳踩滅,轉身上了駕駛座。
徐斯禮沉聲喊她:“渺渺。”
時知渺沒有任何遲疑地升上車窗,陸山南直接開車,從徐斯禮的車後繞了出去,沒有停留。
徐斯禮看著他們的車遠去,咬牙罵了一句。
·
車子開回北山墅的路上,陸山南側頭看了時知渺一眼。
她的神情比剛才還要淡。
他溫聲說:“派去找蒲公英的人還沒有什麼發現,我又加派了一些人手,也在你們小區的公告欄和業主群裡發了尋狗啟事,我們再等等。”
“也許蒲公英冷靜下來後,會自己找回去。”
時知渺垂下眼睛:“嗯。”
到了北山墅,陸山南將車停在小區大門前,說:“先下車,錄入人臉,以後你自己可以出入。”
他帶時知渺到機器前一番操作,將時知渺的臉錄入系統,以後她回家,系統就會自動開啟門。
時知渺不知道自己會在這裡住多久,但陸山南的做法,讓她的心口溫暖。
她想要的,其實就是一個能被她當成歸處的地方。
“謝謝哥。”
陸山南抬起手在她頭頂揉了揉:“他要是再來糾纏你,你就給我打電話。”
時知渺慢慢露出笑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