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一口聽不懂,但感覺很流利的外語,立體的眉骨沐浴在陽光裡,側臉看起來十分優越。
這個狗東西,乾的不是人事,但賣相真的絕佳。
但他越春風得意,陳紓禾就越氣。
她大步走過去,站定在他的身後。
徐斯禮在跟外國客戶通電話,正說著,感覺到來自背後的死亡視線,他輕描淡寫轉身,瞥了陳紓禾一眼。
只這一眼,就讓陳紓禾的氣勢弱了下來。
但、但這也不能怪她。
這男人雖然總是閒閒散散,如同一個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兒,但無與倫比的富貴築造他的筋骨,不可企及的權勢構建他的血肉,他只是站在那兒,就叫人知道,他跟你不一樣。
都說眾生平等,其實還是分三六九等,他就是金字塔頂端,你連跟他對視都會不自覺迴避,更別說衝他叫囂什麼。
徐斯禮簡單說完就掛了電話,看都沒看陳紓禾,淡漠一句:“有事?”
陳紓禾知道,一年前她幫時知渺做了人流手術,這狗東西也記恨上她,只是沒理由對她下手罷了。
不過今天,她就送他這個下手的機會。
陳紓禾直接說:“徐公子陪你的小三和私生女陪夠了嗎?”
徐斯禮掀起眼皮。
陳紓禾攥緊了手指:“陪夠了的話,能去找一下渺渺嗎?”
“找?”
“渺渺昨晚不辭辛苦給你的私生女做了手術,熬了一宿,好不容易能到食堂吃口早飯,你的小三又跑到她面前叫囂。我現在不知道她去了哪裡,會不會做傻事,你要是還拿她當你的妻子,就去找她。”
話一說完,陳紓禾轉身就走——腳步飛快,不給徐斯禮任何算賬的餘地。
他爹的,就算她視死如歸,但這男人的氣場讓她覺得自己會被凌遲處死。
徐斯禮皺了皺眉,給時知渺打電話。
打不通。
他一點都不意外。
他打得通這個女人的電話那才叫奇怪。
沒什麼比當時知渺的手機更省心的事。
“斯禮,你還沒回去休息嗎?”
薛昭妍走到徐斯禮身邊,“你昨晚守了一夜,快回去睡一覺吧,芃芃這裡有我。”
徐斯禮看她:“你跟知渺說了什麼?”
薛昭妍頓了一下,然後道:“時醫生和她朋友說我是小三,我跟她們說我和你只是朋友,她們不相信,還讓我帶著芃芃滾出北城,我不知道怎麼回她們,就轉身走了。”
“怎麼問這個?是時醫生跟你說什麼了嗎?”
徐斯禮眉心浮現出一抹煩躁,從口袋拿出煙盒,但想到這裡是醫院,又將煙揉碎了丟進垃圾桶。
什麼都沒說,大步離開。
薛昭妍愣了愣,看著他的背影,有些惶然,無意識地咬住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