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您可真是我親媽啊,兒媳婦出事兒您要宰了我,兒媳婦沒啥大事兒了您還是要弄死我。”
梁若儀這才注意到兒子臉色不對,西裝也髒兮兮的,胳膊的姿勢似乎有些僵硬,剛要開口詢問:
“你……”
但恰好,急救室的門再次開啟,護士推著移動病床出來。
時知渺躺在病床上,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已經恢復清明。
她已經知道自己沒有懷孕,此刻看到走廊上候著的徐家眾人,想到自己鬧出這麼大陣仗還是個烏龍,臉上也浮現出淡淡的尷尬。
“爸,媽,三姑,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還大半夜的還趕過來。”
“傻孩子,說什麼對不起,人沒事就好,剛才可嚇死媽媽了。”梁若儀心疼地握住她沒受傷的手,仔細看著她的臉,“還疼不疼啊?頭暈不暈啊?”
時知渺道:“我還好,沒什麼事了。爸,媽,三姑,你們快回去休息吧,都這麼晚了。”
徐斯禮的目光從時知渺的臉上,移到父母身上,也說:“這裡有我就行了,你們回去歇著吧,醫生說她可以回家養著,等下我就帶她回城郊別墅。”
徐庭琛點點頭:“你好好照顧渺渺。”
梁若儀和三姑叮囑了幾句注意事項,這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時知渺還要觀察兩個小時才能出院,護士推著病床將她送往病房。
徐斯禮輕輕關上病房的門,隔絕外面的世界,再走到病床邊,目光落在時知渺貼著紗布的額角,以及裹著固定帶的腳踝上。
他伸出手,指腹極其輕柔地觸碰紗布的邊緣,低聲問:“還疼嗎?”
時知渺道:“打了止痛針,又用了局麻處理挫傷的位置,現在沒什麼感覺。”
“嚇壞我們了。”
徐斯禮嗓音沙啞,“也難怪,你從小就不會忍疼,生理痛都能讓你掉眼淚,何況是從樓梯摔下來。”
病房內是慘白的白熾燈,照著他眉眼烏黑,也襯得他臉上沒什麼血色。
時知渺腦袋不能動,只能轉動眼睛去看他,那雙清凌凌的眸子帶著深究:“徐斯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根本沒有懷孕?”
徐斯禮動作微頓,隨即挑眉,恢復了那副隨意帶笑的模樣:“我又不會未卜先知,醫生沒檢查,我怎麼能知道?”
“你送我來醫院的時候,”時知渺聲音低緩,“你只跟醫生說,檢查我的頭,我的手腳,給我止痛,一個字都沒提孩子。”
徐斯禮看著她,目光深邃認真:“就算你真懷著孕,摔成那樣,我第一關心的,也只會是你。”
這話像一顆小石子投入時知渺的心湖,盪開細微的漣漪。
但她並沒有被打動,反而微微蹙眉:“別轉移話題。從大家懷疑我懷孕開始,你的態度就很奇怪,不讓我買驗孕棒,還總說‘就當是懷了’。”
徐斯禮狡辯不下去,只好低低笑了一聲,那笑聲在安靜的病房裡,顯得慵懶又散漫。
他湊近她:“是,我早就知道你沒懷。”
“你……”
時知渺有種被愚弄的氣惱,“你知道我沒懷還誤導我,你什麼意思?”
徐斯禮手指輕輕蹭了蹭她臉頰擦傷的地方,慢慢地說:“沒什麼意思,我要是不借著照顧你懷孕這個理由,咱們那場冷戰,還不知道要打到什麼時候。”
“明明是你打了我,也是你不肯理我,那我給自己找臺階下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