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他們得勢的時候,沒有備藥的習慣,總覺得,只要有什麼問題,立即請太醫診脈就好,用不著備藥,而且藥放久了,還容易損壞藥效,他們不注意的話,容易吃壞身體。
現在失勢了,連從前好不容易收買的太醫,也臨時倒戈,樹倒猢猻散,一個都沒能留住。
眼皮子淺的狗東西,這輩子難有出頭日,也不想想,自家小主再怎麼樣,也是三個皇嗣的生母,失勢只是暫時的,等皇上氣消了,必定會恢復位份。
差點幹得冒煙的嗓子,被溫水潤喉後,總算是緩過來了,劉玉鑫頭痛欲裂扶額揉了揉額角,雙目通紅充血,深寒恨意藏不住:“怡景宮的樁子倒了沒?若是沒有倒的話,讓他們動起來。”
“一忍再忍,只會讓人蹬鼻子上臉,我不想再忍了,春霖,父親被貶,不負當年榮光,難有出頭日,皇上在清算,咱們對皇后做的事情暴露了。”
如果不是對皇后動手的事情被皇上察覺出來,單靠初入宮的沈佳怡,怎會把自己弄得這般狼狽?
自己侍奉皇上多年,和皇上之間的情分,必定比沈佳怡和皇上之間的情分重。
皇上薄涼慣了,她早有領悟,可是她不甘心啊,那個位置明明離她那麼近,近在眼尺,觸手可得,卻又如同遠在天邊。
姐姐,你死了,我的磨難才剛剛開始,到底你在皇上心中的分量比我重。
不過,元后又如何?
還不是折在我手中,銷香玉隕,連腹中嫡子都沒能保住,當真是蠢!
春霖如何不知,就是因為知道,才會感到難過害怕。
樹倒猢猻散,不是一句空話,能被自己用銀子收買的人,在他們倒臺那一刻,早就重獲自由身,不會繼續為他們賣命。
“小主根淺樹大,掀泥倒了,咱們如同孤立無援,寸步難行。”
要是他們手中有人的話,也不至於處處受限,全都在皇上掌控之下,一舉一動,想要收買人,那也得皇上點頭同意,底下的奴才才敢接賄賂,不然……
劉玉鑫得到自己預想的結果沉默了一瞬,睫毛輕顫,緩緩閉上通紅滾燙的眼睛,沒有眼淚落下來,唯有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隱約能聽見咬牙切齒的聲音。
她在悔恨,沈佳怡初入宮時自己為何要這般小心謹慎,要徐徐而圖之,為何不直接了斷弄死對方。
無翅雄鷹,註定飛不起來,靜默良久,覺臨桂帶人回來,是一個極為眼生的青年男人,若非他手中提著藥箱,身上散發一股淡淡的藥香味,劉玉鑫倆人還以為覺臨桂隨意在路上拽了一個太監回來。
對方站在床前,雙手抱拳作揖:“奴才給劉小主請安。”
態度倨傲,腰身挺直,毫無躬身謙卑之意,這是感覺劉玉鑫倒臺後,無需對她卑躬屈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