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情不好太過,總得給他留幾分薄面。
一聽讓自己回去獨睡,程玉蓮眸中喜色漸漸黯淡下來,微翹的嘴角,瞬間拉聳下來繃直,神色落寞,搭在沈佳怡腰間的手緊了緊。
悶在懷中的聲音十分沉悶,帶有一股濃郁沮喪不悅的味道傳來:“是,婢妾明日就搬回後殿。”
次日清晨,程玉蓮就搬回後殿,沈佳怡時常被周柏言傳去伺候筆墨,倆人明面上蜜裡調油,難捨難分,實際上,都在等後宮出招。
一連侍寢幾日,不僅前朝怨聲載道,後宮也風波不停。
胡元霜聽著隔壁傳來摔杯子的聲音,心驚膽戰的,生怕把沈佳怡招來,對自己腹中龍胎下手。
急忙帶著幾個奴才過去,剛走到門口,迎面而來的就是一隻茶杯,胡元霜嚇了一跳。
下意識閉眼,縮著脖子,雙手護住腹部躬身。
見狀,栗子迅速上前敞開雙臂把胡元霜護在身後,帶有滾燙茶水的茶杯落在她胸前,嘭地一聲悶響,茶杯撞到胸膛回彈,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碎裂的聲音。
幸好,茶杯盛水量小,而且,冬日裡穿得厚,及時用手拉住沾溼的那一塊,和肌膚拉開一點距離,倒也沒燙著。
茶杯落地的聲音,如同一個開關一樣,胡元霜迅速回過神,拉著栗子上下打量,催促:“你趕緊去換一身衣裳,可別燙著了。”
“我梳妝檯上有燙傷膏,你見過的,記得抹上,別落疤了。”
“奴婢沒事,婕妤沒嚇著吧?”
栗子顧不上收拾自己,忙攙扶住胡元霜,觀察對方臉色,見她臉色微白,眸中亦有一絲尚未散去的懼意,心臟差點從嘴裡蹦出來:“奴婢去請太醫。”
到底是自己的陪嫁侍女,胡元霜拉住栗子的手,對一旁的小塔尖吩咐:“快去請太醫過來。”
“是。”
門外的喧鬧聲,驚醒屋內動怒之人,想到胡元霜腹中龍胎,永美人嚇得尾巴骨都酥了,雙腳發軟,讓奴才們攙扶出來,來不及出聲,雙膝先著地磕頭:“婢妾該死,不知婕妤過來,竟不小心手滑擲杯驚擾到婕妤,還請婕妤恕罪!”
看見永美人出門,栗子內心的火氣再也壓不住,順著敞開的大門往裡探,地面上一片狼藉,全都是瓷器片:“美人若是心情不痛快,大可去請太醫過來診脈,清清火氣,不必整日摔摔打打。”
“頤華宮不止美人一人獨居,除了美人之外,還有幾位小主居住,而且,我家婕妤懷有龍胎,正是需要靜養的時刻。”
“您這般吵鬧,若是驚著婕妤安胎,出了什麼事情,您怕是擔不起這個責任。”
“婢妾最近夢魘,徹夜難眠,難免上火,精神恍惚,手腳不利索,拿不住東西,還請婕妤責罰。”
永美人連哭腔都帶上了,但心中除了嫉恨,還多了一絲陰暗想要弄掉胡元霜腹中龍胎的想法,不過明面上,這種事情,必定是不可沾染的,以免被皇上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