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坐得四平八穩的周柏言,眼簾下拉,直勾勾盯著跪在地上請安之人,雙目猩紅,眼底隱隱染上一絲薄怒,而後轉瞬即逝。
他面無表情,喜怒不顯於形,隨即,抄起案桌上的奏摺砸在沈佳怡腦袋上。
奏摺雖薄,但重力之下,還是有點重量的,砸得沈佳怡點頭,額前髮絲都砸得鬆散,落在額前搖晃。
他雲淡風輕道:“毒婦!”
聲音很輕,卻讓人有種被泰山壓頂的錯覺,令人不敢忽視,嚇得沈佳怡心臟漏了半拍,差點從嘴裡蹦出來。
內心恐慌,面上卻不顯,因為她對皇上的性子多少是有點了解的,皇上不喜歡循規蹈矩之人,他喜歡叛逆之人,越是瘋癲,越是對準他的胃口。
故而,沈佳怡淡定抬手把散落在額前的髮絲挽回去,紅著眼眶落淚,緩緩抬頭看著他,輕咬下嘴唇,刻意把自己最好看的角度抬起面向周柏言。
白嫩的臉,臉頰劃出兩道淚痕,眸中盡是委屈,被嚇得慘白的嘴唇微微顫抖,睫毛上沾染幾滴小小的淚珠,襯得她格外的楚楚可憐。
“皇上謬讚了,婢妾之所以敢膽大妄為,一切都是皇上寵出來的,天下是皇上的天下,而婢妾是皇上的女人,身為皇上的女人,又豈會畏畏縮縮,膽小如鼠呢?”
“而且,婢妾之所以會對梁才人動手,那也是梁才人先對婢妾出言不遜,以下犯上。”
“竟然用婢妾小產一事來重擊婢妾,皇上您是知道的,孩子對於一個母親來說,乃是逆鱗,任何人觸之即死。”
這話,咋一聽,好像是這麼一回事,可仔細一聽,好像哪裡有問題。
她是自己的女人,那梁詩茵也是他的嬪妃啊!
不過,相較於小產後,一蹶不振的梁詩茵,沈佳怡的膽大妄為更得他心。
這話算是說到他心坎上了,周柏言心中怒火散了幾分,眼睛裡染上一絲笑意,滿是對沈佳怡膽大的欣賞,他的女人就該如此,遇到事情,必須亮出獠牙。
他雖然喜歡沈佳怡的表現,但不代表對方就可以無視宮規,板著一張臉怪嗔道:“詭辯,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對和你一同為嬪妃的梁才人動手,她是朕的人,而非你的奴才,縱使是你的奴才,那也是朕的人。”
“你無視宮規……”
話都被說完,就被快速爬跪上前的沈佳怡伸手攀住他的大腿,吐到嗓子眼裡的話,頓時哽在喉中。
他詫異地看著沈佳怡,後者的手,順著他的大腿寸寸攀爬,而後站起身,坐在他懷中,雙手圈住他的腰肢,把腦袋埋在他脖頸處,熾熱的呼吸噴灑在他脖頸上,癢癢的。
隨之而來的,就是滾燙的淚珠滴在他脖頸上,周柏言直接捏著她的脖子,扶著她坐穩懷中,倆人眼神相交,殷紅的眼光淚水決堤落下來。
眸中滿是委屈,慘白的唇,印在他紅唇上,隨即耳邊傳來嬌糯嫵媚的聲音:“皇上婢妾知道錯了,還請皇上憐惜!”
看到這,一旁的泉青葉和雲林子,立即帶著殿內的奴才出去候著。
倆位主子如膠似漆,就快跟兩條蛇似的纏到一塊去,他們要是還一點眼力見都沒有,那活該去掃大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