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這邊,怡景宮。
沈佳怡醒來後,隱約間,感覺腹痛越演越烈,下身血味濃稠,她先給自己診脈,得到意料之中的結果後,悲痛欲絕,心如死灰閉上雙眼,兩行清淚溢位來。
雙手死死拽緊身下的錦被,呼吸難喘,五臟六腑都在絞痛,她的孩子,就這樣沒了……
雲玲等人亦是跟著落淚,抽噎哽咽,給她拭淚:“還請婕妤節哀,您還年輕,往後會有孩子的。”
“太醫說,您剛小產,不可感懷悲秋,以免傷了根基。”
婕妤?
聽到這個熟悉的位份名稱,沈佳怡頓時繃不住,笑得渾身顫抖不止,睫毛輕顫兩下,撐開眼皮,紅腫的眼眶續滿淚水,她絕望爆哭:“皇上……,我的孩子~……”
程玉蓮跪在床邊,雙手攀在床沿,見她如此悲痛,手抖了抖,沒敢伸過去握住她的手,說安撫的話。
滿腹之語,如同刀片,攪得她肝腸寸斷,疼到麻木。
悲痛之餘,沈佳怡隱約聽見外面傳來有人被打板子的聲音,立即睜開眼,扭頭對雲玲,努嘴。
後者立即領會其意,神色為難,不願告知,生怕刺激到自己,可如今還有什麼風霜比痛失孩子還要強烈?
沈佳怡抬手抓緊雲玲的手臂,沙啞的聲音,艱難從脹痛的喉嚨擠出來:“說~”
不得已,雲玲只好小心翼翼道出:“回娘娘,皇上下旨賞當日在場的奴才們,每人三十個板子。”
“眼下,金公公和靜姑姑幾個被摁在外面打板子呢,他們怕驚著您,還特意求行刑的公公們,特許他們咬塊布堵嘴。”
血肉模糊的場景,她們不敢去看,但濃郁的血腥味還是順著風鑽進來,衝著她們撲面而來。
聽見這話,沈佳怡費勁推了雲玲一下,張了張嘴,奈何嗓子跟被浸了水的棉花堵住似的,發不出聲來。
怕雲玲不能領悟到自己的意思,沈佳怡費勁從手腕上脫下手鐲,塞到她手裡,著急推她往外去。
見狀,雲玲頓時明瞭,但還是謹慎多嘴一問:“娘娘是想讓奴婢給行刑的公公們,塞些銀子,讓他們暗中放水?”
沈佳怡眨了眨眼,她無聲張口:“快去。”
“是。”
能遇到這麼好的主子,也難怪金公公和靜姑姑倆人,處處為婕妤著想。
程玉蓮有樣學樣,拿著銀兩,讓雲玲幫忙塞銀子,給她的奴才放水。
雲玲接過銀子後,趕忙去庫房取些銀兩衝到院子裡,給行刑的太監們遞上銀子,此舉,嚇得他們下手更狠了:“皇上有旨,仗打他們三十大板,還請姑姑不要妨礙我等。”
皇宮處處有皇上的人盯著,他們敢在這個節骨眼上收賄賂,怕是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