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毒無色無味,落銀針也能不變色,身子好的人,能撐過幾個時辰,身子不好的人,一個時辰之內便會毒發身亡。
因見對方是沈佳怡跟前伺候的奴才,而且聽聞還是奉她命令,送過來的東西,程玉蓮不疑有他,沒讓試毒奴才試毒,而是直接端杯入喉。
讓金甘寧遞上賞銀,言笑晏晏道:“今日冊封大典,娘娘跟前不能缺人,我就不多留姑姑了,等來日我再好好招待你。”
芸兒低眉順耳,隱去眼底一閃而過一股陰謀得逞的欣喜,恭敬施禮應聲:“謝娘娘賞,奴婢告退。”
心驚膽戰有驚無險地走出瑤華宮,行走間,急促的淚珠掉落下來,沾溼臉龐,抬手用袖子擦拭臉上厚粉,袖子上胭脂水粉痕跡斑駁,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胸腔辣疼,寒冬臘月的氣溫,竟讓她這個走在雪地裡的人,感覺到一絲暖意,走遠後,直接在宮道里奔跑起來,衝回錦黛宮,跪在佛前,等不及咽毒等死,她直接抱緊王婉瑩和二公主舊衣,手持利刃揮向脖頸。
滾燙的血液瞬間飆出來,灑在衣襟上,地面上,佛堂裡散發的味道並非檀香味,而是濃郁的血腥味。
軟綿的身子,重重摔倒在地,彌留之際,芸兒嘴角上揚,淚眼婆娑,隱約間好像看見她的小姐和小小姐來接她。
艱難伸出手臂,嘴唇蠕動,欲想說點什麼,便沒了氣息。
天冷,房門緊閉,屋內的味道散不出去,只能悶在屋內,隨著冷風鑽進來,凝結成冰。
莫約一盞茶功夫過後,程玉蓮忽然察覺隱隱腹痛,驚慌捧腹,對金甘寧催促:“本宮隱隱感覺肚子痛,你趕緊去請幾個太醫過來瞧瞧。”
“是。”
眾人見狀,紛紛慌了神,金甘寧更是拔腿往外衝去。
彩安彩祥急忙命人端來溫水,給她拭去因驚慌而滲出的薄汗:“可是吃了什麼不該入口的東西?”
聽此一言,彩祥下意識辯駁:“不可能,凡是入口之物,皇后娘娘都派太醫仔細檢查之後,才會送過來,怎會出現差錯?”
這話一出,倆人頓時愣住,齊齊把懷疑的目光落在芸兒帶來的茶水上,程玉蓮注意到倆人的目光,頓時勃然大怒,忍痛訓斥:“糊塗東西,皇后娘娘送來的東西,怎會出現差錯?”
“她可是最寵本宮的人,沒有皇后娘娘何來今日的程昭儀?不許胡思亂想。”
縱使體內毒發,令她腹痛越演越烈,臉色煞白,渾身大汗淋漓,她仍舊不願相信,這一切跟沈佳怡派人送來的東西有關。
程玉蓮粗喘的呼吸聲,有些細碎而急促,如同疾風拂過枝丫,吹落不少枯枝爛葉,枝丫相撞發出梆梆聲,雙手緊緊撫著肚子,大口吸氣。
下嘴唇因忍痛而咬破皮,嚐到一絲甜腥味,眼眶漸漸紅潤起來,脖頸間的青筋瞬間勃起,清晰可見。
眼看她這般難受,彩安倆人不敢繼續辯駁,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請罪:“奴才該死,不該妄言,還請娘娘責罰!”
程玉蓮頗為不忍:“起來吧,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她知曉她們敢冒出這種猜測,也是關心則亂,不能怪罪心繫自己的人。
“謝娘娘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