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旁刮來一陣又一陣冷風,而她的身體像一臺機械,感受不到一絲寒意。
原來,宋延崢什麼都知道。
他給她釋放的那些曖昧訊號,讓她錯以為宋延崢是對她有好感的。
現在看來,她不過是一個可笑的備胎。
儘管心臟早已擰成一團,但她神態卻很平靜。
“不用了。祝你幸福,也祝你成功。”
目送宋延崢離開後,瞳仁裡凝結而成的冰花終究還是不爭氣地滾了出來。
她曾常年行走在沒有盡頭的黑暗中,是宋延崢陪著她一點一點尋到了光。
凜冬散盡,原來不一定會有星河長明。
十年啊,心怎會不痛。
身後由遠及近傳來一陣腳步聲,欲轉身,邢彧的聲音傳入耳腔。
“心上人?”
回頭,黑色身影已經站定在她面前。
下一秒,邢彧已抬手,涼涼的指腹颳去了她眼角的淚珠。
“這就是你喜歡的型別?也不怎麼樣嘛。”
林妍撇開臉,習慣性和他保持距離。
低頭抹掉淚痕,儘量用平穩的聲線偽裝自己的不堪。
“偷聽別人講話不是一件光榮的事。”
“沒偷聽。”邢彧把手機遞給她:“落我車上了,回來給你送手機。”
她接過手機:“麻煩了。那我先回家了。
“林妍。”
“嗯?”
邢彧沒接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還沒褪紅的雙眼。
林妍瞳光擦過他的眼,卻在他眸底捕捉到了一種很強烈的激進。
那激進如漩渦,似乎將她快要溺斃。
總覺得,他有什麼話要說。
卻又在極力剋制著什麼。
正準備開口,樓道處走下來一男一女。
男人衣冠楚楚,但個子很矮,目測一米六出頭。
那身高估計坐馬路牙子上都晃盪腿兒。
女人一身珠光寶氣、披著的貂毛大衣的樣子像箇中了五百萬的暴發戶。
雖八年未見,但林妍一眼便認出了她。
是周鋼和安春芳的獨生女周非月,比她大三歲。
小時候把她當狗使喚,沒少欺負她。
周非月從小學習不錯,大學考上了京北的師範學院,畢業後當了老師,還找了個京北戶口的公務員老公。
是鎮上出了名的,嫁得好。
“林妍?”周非月也認出了她,走近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一番,開始對她冷嘲熱諷:“八年沒回家,今年是哪根筋搭錯想著回來了?”
林妍沒接話,不辨喜怒。
周非月瞥了她一眼,優越感十足地向她介紹身旁的男人:“這是你姐夫安鋮,在京北政府上班,科長來著,手頭下管好幾十個人。”
“嗯。”林妍語調很平:“姐夫好。”
安鋮話少,只是笑著點了點頭。
周非月這才注意到林妍身旁站了個高大肅冷的男人。
長得很帥,眉眼凌厲,氣場十足。
就那身衣服,洗得有些發白沒什麼質感,一看就是便宜貨。
全身上下透著窮酸樣。
絕對沒她老公條件好。
“這位是?”
林妍還未開口,邢彧倒自我介紹起來。
“邢彧。林妍的相親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