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瀾說著說著,呢喃聲逐漸變小。
也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林妍看著她眼角掛著的淚珠,怎麼也想不到,平日裡風風火火的她竟會淌下這滴淚。
原來每個人內心都裝著不願啟齒的傷疤。
沒等她開口,邢彧把話接了過去。
“賀瀾原本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她丈夫是一個潛水員,幾年前工作時因為裝置故障不幸溺水身亡,打撈起來時已經無力迴天。”
“還沒來得及從悲痛中走出來,一年後她八歲的女兒又因惡性腫瘤去世。接二連三的打擊換做是個正常人,肯定承受不了,好在她足夠堅強……”
“她剛開公司的時候,有客戶經常來鬧事,我幫過她一次,一來二去就熟悉了。”
邢彧停下,忽然問她:“你知道她為什麼喜歡逗汪逸珣?”
林妍搖頭:“不知道。”
“賀瀾說她丈夫年輕的時候和汪逸珣很像,長得也很妖冶精緻,汪逸珣身上有他丈夫的影子,所以每次都喜歡去逗弄他。”
“雖然無理,但她也沒別的意思,不過藉此以她認為的方式,寄託對她丈夫的思念之情罷了。”
身邊的至親相繼離去,那種痛楚,猶如利刃穿心,旁人根本無法體會。
氣氛有點低壓。
她看見邢彧又倒了杯酒。
送進自己嘴裡。
“高度酒,你少喝點。”
邢彧握著酒杯,晃著:“沒關係,我喝醉了你儘管調戲我,我不會怪你。”
林妍無語的視線滑向對桌喝趴的兩人:“我是怕你喝醉了她們兩個沒人管。”
邢彧直接將剩下的半杯酒灌進喉嚨,一雙胳膊搭上她的肩:“那老婆,我也把自己灌醉,你管我好不好?”
“瘋了。”
林妍起身,一瘸一拐地回了房間。
回房間後,她洗漱完繼續忙了會兒工作。
忙完已是凌晨一點多。
客廳外早已沒了動靜,她瘸著腳開啟臥室門,從門縫外看出去,餐桌已經收拾得乾乾淨淨。
汪逸珣四仰八叉地睡在沙發上,賀瀾沒見人影,應該睡去了客房。
她視線再掃視了一圈,沒見邢彧。
估計睡了。
便關上門挪回了床上。
蓋好被子,剛準備關燈睡覺。
耳旁傳來門把手擰動的聲音。
林妍的心陡然咯噔,原本放鬆的身體一緊,立馬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眼眸中滿是錯愕與驚異,目光直直地落在邢彧身上。
只見他裸著上半身,眼眶猩紅,半睜著眼朝她望來。
結實的胸膛在白色燈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肌肉線條若隱若現。
“你……這麼晚你不睡來我房間幹什麼?”
邢彧似沒聽見她的話,腳步有些踉蹌,稍顯不穩地朝她緩緩走去。
然後,在她還未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時,他直接向她扎去,將她猛地撲倒在床。
身體重重地陷進了柔軟的床鋪之中。
清新的沐浴香和濃烈的酒精味一同鑽進了她的鼻腔。
林妍被他壯碩的身子壓得難受,使出蠻力推了他一把,可邢彧卻像一座巍峨的山巒,紋絲未動,依舊穩穩地壓在她身上。
頸窩處傳來邢彧淺淺的呼吸聲,那溫熱的氣息輕輕拂過她的肌膚,身體不由自主微顫。
她一愣。
他……不會喝醉了吧?
“邢彧?”林妍拍了拍他的胳膊。
他毫無動靜,只有平穩的心跳聲隔著她的衣衫傳入了她的身體。
林妍扭了扭身子,換了口氣。
用食指戳著他的腦袋:“邢彧,醒醒。”
還是沒應她。
林妍服了,像條死魚似的將雙手攤在床上:“大爺,我再被你壓下去,要昇天了……”
話落,邢彧像是聽懂似的,乖乖側身睡到了她身旁。
林妍如釋重負,緩了幾口氣後才把目光挪向身旁的他。
邢彧閉著眼,修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方投下一片若有若無的陰影。
清欲又神秘。
臉上帶著微微酒精染紅的色澤,看得出他確實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