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彧坐在病床前,揣摩著邢老爺複雜的神色,出聲拉回了他的思緒。
“爺爺,這報紙上的一老一小是邢墨和他奶奶吧?”
邢老爺合上報紙,重重地嘆了聲氣,語調凌厲:“阿彧,你怎麼突然想著去查邢墨?”
邢彧:“我一直都知道,他不是邢仲華和馮鏈的孩子。”
邢老爺眼睛微睜:“你怎麼會知道?”
“當年,你和邢仲華在書房聊天,我偷聽到的。”
邢老爺:“那你這些年沒來問過我此事?憋了這麼久的秘密為什麼現在才來找我說?”
“我沒興趣。”邢彧淡聲:“不管是邢墨的身份還是邢仲華為何對我冷淡,我並不想知道。你曾經無數次叮囑我,要我讓著邢墨。”
“所以這些年,邢墨小打小鬧我權當他鬧著玩。但我有底線,幾年前差點把他撞死,你也知道是為什麼。”
“我只在乎兩個女人,一個是我母親,一個是林妍,她們是我的底線。我知隱忍,但不代表我怕事。”
“之所以突然查邢墨,是因為他動了林妍。卻沒想到,原本看著十惡不赦、無可救藥的瘋子,他,才是被邢家禍害的可憐人。”
“爺爺,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邢老爺嘴角繃得很直,威嚴的神態被哀慼所替代。
帶著病態的臉上只有嘴唇還可以看到一絲血色。
接著,他垂頭,再次開啟報紙看著上面的新聞,緩緩開口。
“阿彧,這報紙上寫得沒錯……當年邢氏旗下房地產施工現場出了意外,二十多米高的腳手架突然倒塌,幾名工人從高處墜落,當場死亡。”
“其中就有邢墨的親生父母。當時邢氏把事情壓了下來,用高額賠償金安撫了家屬。但邢墨奶奶卻不肯要錢,天天抱著不到一歲的邢墨拿著喇叭去公司門口鬧事。”
“於是就被人拍下,發了報社。輿論漸漸發酵,眼看著事情越鬧越大,仲華就私下讓人去威脅邢墨奶奶,讓她適可而止,離開京北。”
“但邢墨奶奶是個硬茬,偏要給自己兒子兒媳討個公道,每天依舊在公司門口鬧……”
“後來沒辦法,為了公司,仲華就找人把她……”
說到這兒,邢老爺停下,換了口氣接著說:“這事我也是過後才知道。我是商人,我有私心,這種事該受譴責,但為了公司,我也無奈預設。”
“邢墨奶奶死後,仲華本想把邢墨送去孤兒院,但一次意外,他發現邢墨竟是稀有血型,恰好和我的血型是一樣……”
“我身體一直不好,對外界說的都是心臟疾病。其實,我是患有再生性障礙貧血,稀有血型對我很重要……”
“於是……”
邢彧把話接過:“於是,邢仲華就把邢墨領養回邢家,表面上他是邢家的二少爺,其實把他當成你的長期備用血庫。”
“怪不得,那時候隔一段時間你的私人醫生就會來家裡以體檢為由給邢墨抽血,怪不得邢墨長期身體不好老進醫院,也怪不得馮鏈每頓都給他準備很豐盛的補血餐食……”
“爺爺,這事,你們做得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