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妍:“你倒是聰明。”
邢彧沉默了。
林妍唇邊帶上譏誚的笑意:“頭大了?是不是很想弄死你那好弟弟?”
“不。”邢彧語氣淡淡,面不改色:“在想這個恩情怎麼還。”
“瘋了你?”
\"他救了阿妍一命。其他都不是事兒。”
“……”林妍已沒多少耐心:“行了,趕緊說,要聊舒恩什麼?”
“你先把那晚車禍的事如實告訴我。”
林妍毛了:“姓邢的,耍我?你要跟我聊還淨問我問題?幾個意思?”
邢彧氣定神閒:“先問清楚,才好聊。”
林妍起身,目光寸寸涼下去。
“老孃不聊了。”
說完,她轉身離開了餐館。
沒過一分鐘,她又折了回來。
衝邢彧甩臉子:“還坐著?天氣這麼熱,等著我走回去?”
……
回到公寓,林妍剛進屋就看到了這樣一個場景。
只見蘇心閉著眼躺在沙發上,不知死活。
邢墨和向澤正站在沙發前一臉無奈地瞅著沙發上的人。
林妍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扭著腰走了過去,掃了眼面露病態的蘇心,再瞟著邢墨。
“這是弄死人?邢墨,挺有種。”
邢墨好生煩躁,命令她:“這二百五發燒了,趕緊把她弄走。別死我這兒。”
林妍慵懶地扭了扭脖子,徑直走向臥室,衝他擺手。
“你抓回來的人自己負責,死不死跟我有什麼關係?睡了,午安。”
邢墨鐵青著臉,目睹林妍房門無情一關。
沒忍住冷啐:“人格分裂連好姐妹的死活都不管了?離譜。”
向澤察言觀色,覺得他更離譜。
“二爺,你管這麼多!直接把她扔出去得了,反正都找醫生給她看過了,就發個燒而已,沒啥大事。”
邢墨眉頭一凜:“人要燒死了,你來背鍋?”
“……”向澤無語,被他罕見的心慈手軟所嚇到,皺著眉頭揣測他半天,才恍然大悟。
“二爺……你不會……你不會是……你該不會是……”
邢墨一記眼神殺了過去,將他血脈壓制。
“不會什麼?”
向澤不敢說下去,硬擠出一個微笑。
“沒什麼沒什麼……”
剛說完,沙發上的人動了動。
邢墨目光挪過去時她正好掀開了沉重的眼皮。
視線交織,他捕捉到了她眼底的不適。
“醒了?沒死就趕緊走。”
蘇心渾身無力,強撐著沙發坐了起來,面色潮紅地靠在沙發上。
怨恨的眼神兒看向邢墨,聲音不大,夾著虛弱。
“眯眯眼……你把我怎麼了……”
邢墨沒理她,吩咐向澤:“人醒了,送她回去。”
“是,二爺。”
“啊——”
隨著一聲尖叫,蘇心突然從沙發上一躍而起,摸著自己的手腕緊張得四處張望。
“我的手鍊呢……我手鍊去哪兒了?”
沒人應她。
蘇心急得眼圈通紅,帶著哭腔質問邢墨:“眯眯眼!我的手鍊去哪兒了?是不是你給我拿去賣了?”
邢墨簡直想笑:“破手鍊,值幾個錢?”
蘇心往沙發上一癱,本就昏昏沉沉的腦子此刻更加難受。
一抽一抽地開始哭了起來:“那是我……我媽媽買給我十八歲的成年禮物……花了五千塊呢……現在不見了……都怪你們……都怪你們……”
邢墨看她淚眼婆娑的模樣,莫名煩躁。
目光遞去向澤那兒。
向澤毛骨悚然:“二爺,你盯著我幹嘛?又不是我拿的。”
邢墨斂眸:“我讓你去找。”
“?”向澤:“哦。”
還好,手鍊在衛生間裡找到了。
邢墨把手鍊扔給蘇心:“不許哭了,帶上你的破手鍊趕緊走人。”
還不消停。
震耳欲聾的哭聲和惱怒聲再次響起。
“鎖釦壞了!扣不上了!都是你!你給我把鎖釦安上!快安上!”
邢墨扶額,很想罵人。
但手卻已經伸過去拿過她的手鍊,直到落入自己掌心,他才愣了兩秒。
催促聲拉回了他的思緒。
“眯眯眼,你快給我安上!”
邢墨睇了她幾秒,蹙眉往沙發上一坐。
低頭捯飭著她的破手鍊。
蘇心往他旁邊挪了挪,在他耳邊嘀咕著。
“眯眯眼,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你若安不好,便賠我五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