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舒恩一聽報警二字,大腦中的警鈴立刻拉響。
她努力睜開眼睛,撐著受傷的身體從駕駛室恍恍惚惚地挪了出來。
有人上前攙扶她,她無力推開。
“女士,你頭出血了!”
舒恩大腦混沌,不想說話。
下意識抹了把額頭上那股溼熱的液體,搖晃著身體走向路邊招了輛計程車。
上車後她報了家的地址,再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還好。
舒父說半小時之內回家,應該不會耽誤。
前排司機見她臉色慘白,額頭還淌著血,好心遞給她紙巾。
舒恩昏沉地整理著自己的儀態,額頭上的血擦了又擦,終於在十分鐘之後止住了血。
靠在車上緩了一路,到家時舒恩再次整理儀態,強撐著身體的不適穩著腳步走了進去。
環視客廳,舒父不在。
一定是在書房。
她走上樓,習慣性站在門口做著心理建設。
一分鐘後敲響了房門。
書房真皮沙發上舒父威嚴森然地坐在正中間,手裡的傳單已被他捏皺。
臉上的寒芒射進她的眼睛。
舒恩輕輕關上門,朝他走了過去,像往常一樣彎腰鞠躬。
“爸,我回來了。”
舒父把傳單按在桌上,聲音很沉:“你又給我闖什麼禍了?”
舒恩身上的米色小香風套裝,不知什麼時候染上了鮮血。
低頭時她才注意。
下意識抬起胳膊擋住。
“爸,我沒有……”
“沒有?”舒父一凜:“那這張傳單是怎麼回事?”
舒恩埋著頭,淚眼婆娑:“爸……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舒父打量著她,片刻後冷聲:“你那老毛病是不是又犯了?”
舒恩搖頭:“沒有……”
舒父渾身浮出躁鬱,鐵青著臉告誡她。
“舒恩,你以後最好給我老實點,這些年你還嫌給舒家惹的事情不夠多?當初在京北被退學就算了,把你改名換姓送去慶陽那小城市你還不知道收斂?”
“爸爸理解你,知道你控制不住,但也別做得太過!高中三年你逮著一個人欺負,就差要了人家命!要不是慶陽一中是我資助的,校長看在我的面子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然你覺得你能順利畢業?”
“還有,你當初差點在廠房被人報復打死,還不長記性?當年送你出國整容、學習舞蹈都是為了讓你能夠重新開始生活!”
“我舒倫就你一個女兒,你姐姐失蹤了快三十年沒有下落,我把全部希望都寄託在你身上,以後舒氏是要由你來繼承的,你可別再讓我失望。”
舒恩堅定點頭,雙眼泛著無辜的淚光:“爸,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舒倫眉頭的摺痕淡了些,拍了拍他身邊的沙發:“過來坐。”
舒恩聽話的坐在他旁邊,舒倫掃著她異樣的臉色和額頭上的傷,問。
“又怎麼弄的?”
“回來的路上太急,出了車禍。”
舒倫語調很淡,不含一絲關心:“上點藥,別留疤。馬上和邢彧舉行婚禮,臉毀了不得遭男方嫌棄?你這張臉前前後後花了一百多萬,最好給我好好利用起來。別讓我失望。”
別讓他失望……
這是舒倫常掛在嘴邊的口頭禪。
像一把利刃似的深深嵌入她腦海,同血肉長成了一塊兒。
根深蒂固,揮之不去。
她習以為常,甚至有些麻木:“知道了,爸。”
舒倫滿意點頭:“別忘了我給你取名為‘恩’的意思。你要時刻明白,得對我們舒家、對我、對你媽持感恩之心。只要你聽話,爸爸會拿你當親生女兒對待,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