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禾是現在唯一一家沒有被他售賣出去的屬於阮氏的公司。
倒不是他念著什麼舊情,而是每當他要動嘉禾的時候,馮竹漪便會找各種藉口阻攔。
白序南實在看不得馮竹漪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也就由著馮竹漪,將嘉禾的所有事務全權地交給了馮竹漪。
要不然,就算阮流箏見到了沈良,那麼她如今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畢竟,一個已經完全變更產權和所有人姓名的公司,饒是阮流箏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再拿回去。
而這次,當他聽見阮流箏得知真相的第一反應,也是想要按照本來的想法,將嘉禾儘快拍賣。
雖然價格很可能和預想中的有所出入,但也總好過落到阮家人的手中。
哪怕是身上有著他一本血液的阮流箏,白序南亦不想白白地把嘉禾還回去。
何況…
白序南眸色一暗,他抿了抿唇,看向馮竹漪的眼神愈發的幽深。
馮竹漪她們可能不清楚,可他心裡卻是明明白白,嘉禾對於阮家人來說,絕對不僅僅是一家普通的公司那般簡單。
只要嘉禾還在,那麼阮家就沒有被雲城的上流圈子除名,就還有捲土重來的可能。
這些年,表面上看他無比的光鮮亮麗,可是但凡有些底蘊的豪門世家都知道,他到底是靠什麼起家的。
甚至每次和他們見面,他們總是忍不住地將他和曾經的阮氏聯絡在一起。
而一切的歸根結底,都是因為嘉禾還在,阮家的根還在。
不過這些無形的屈辱,他都因為馮竹漪而忍下來了。
但如今,事情馬上就是失去掌控,馮竹漪竟然還想讓他拿著白氏的資源去和阮流箏爭搶嘉禾,而不是直接選擇一勞永逸的法子。
馮竹漪明明知道,他對嘉禾、對曾經的阮家有多痛恨。
每次一聽見別人那他和阮家相提並論,他就有一種回到過去,那段看人臉色,低三下四地去討好一個女人的生活。
那是他此生最大的恥辱。
白序南眸心一凝,望著馮竹漪的眼神愈發的狐疑。
馮竹漪見此,她似是想到了什麼,身體不由得一僵。
她深吸了口氣,眸底波光流轉,唇角勾起一抹溫柔小意的笑。
眼神卻是有些委屈。
“序南,我們做了這麼多年的夫妻,你…竟然會如此的懷疑我?難不成我在你心裡,就是那樣一個心機深沉的女人嗎?”
馮竹漪越說神色越激動,到最後竟隱隱有些聲淚俱下的模樣。
她握住旁邊白浣清的胳膊,眼眸中含著一層淺淺的水光。
看起來委屈而又惹人憐惜。
不過她的模樣又和白浣清不一樣,比白浣清多了一絲風韻。
那是經歷過人生起落以及年齡增長過程中而形成的。
馮竹漪虛虛地攙扶著白浣清的胳膊,臉色泛白,身影搖搖欲墜。
白序南眼眸一頓,他控制不住地起身來到馮竹漪的旁邊,溫潤的眼眸中是不加掩飾的疼惜。
再沒了一絲一毫的狐疑。
他將馮竹漪半擁在懷裡,似是無奈又似是關心般地輕輕嘆了一息。
“竹漪,我怎麼會懷疑你。只是你為什麼要對嘉禾如此執著,現在我已經有能力養活你和浣清,有能力給你衣食無憂的生活,你完全可以待在家裡,當一個悠然閒適的豪門太太。”
“何必要一直在外面奔波?”
馮竹漪柔柔地依靠在白序南懷裡,聞言,她眸底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諷刺。
她之所以要拿走嘉禾,就是想暗中培植自己的勢力。
她不可能將所有的賭注都壓在白序南身上,哪怕白序南現在已經對她言聽計從。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她必須要做兩手準備。
畢竟,男人的心易變,任誰也無法猜到未來會發生什麼。
馮竹漪握緊了白序南的手,淺淺一笑,“可是我想幫你分擔,每天看著你為公司的事情忙碌,我真的很擔心你。”
……
民政局。
阮流箏靜靜的站在門口,清冷的眼眸略顯無神的望著前方,等待謝青岑的出現。
距離她和謝青岑結束通話電話,已經有半個小時了。
謝青岑不是一個輕易遲到的人,但他就是到了現在都還未出現。
甚至連一條訊息都沒有,就彷彿突然消失了一樣。
阮流箏輕輕斂眉,眸色淡淡地掃了眼手中的手機。
淡粉色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弧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