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開口,語氣平靜,“堂哥的想法可能要落空了。我父親行得端做得正,哪有什麼尾巴要藏。”
“倒是堂哥你,在關心我們二房的時候,不要忘了先想想自己。畢竟,一個連自己女人都搞不定的人,是否真的有資格成為傅氏的主人呢?”
傅硯書低頭理了理西裝的衣襬,面容斯文俊秀,一派的溫和雅緻。
他抬眸,靜靜地看著傅硯辭,唇角微微揚起了一抹適宜的弧度。
見此,傅硯辭冷哼,“傅家一向是憑實力說話,我有沒有資格掌管傅氏,不是你傅硯書一人就能決定的。”
“確實,所以堂哥你想好怎麼向董事會的那群長輩們解釋了嗎?”
傅硯書贊同地點了點頭,眸中的笑意緩緩加深,“很不湊巧,堂弟我來之前,特意地替堂哥你報告了下董事會。”
“我想明天早上,那群叔叔伯伯就會來找你了。你可一定要做好準備。”
傅硯書話音剛落,會客室外面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江則便出現在了二人面前。
與往常不同的是,此時的江則略顯急躁,他徑直地忽視了傅硯書,看向會客室內的傅硯辭。
焦急得連最基本的禮貌都顧不上了。
“傅總,方才董事會那邊打來電話,說是讓你趕緊去一趟會議室。他們正在那邊等你。”
傅硯辭神色一凝,他驀然扭頭看向一旁的傅硯書,冷峻的眉眼透著深深的寒意。
眼神更是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猶如在看一個沒有呼吸起伏的死人。
傅硯書絲毫不懼,唇角的笑容愈發的溫和,“這倒是猜錯了。沒想到叔叔伯伯們的脾氣是如此的急躁,竟然連一個晚上都等不了。”
“堂哥,需不需要堂弟我跟你一起過去,多替你美言兩句?”
傅硯辭眸心一沉,他冷笑,“不需要。畢竟,堂弟你連進入董事會的資格都沒有,帶你過去我還要另外費一番心思。”
“你就好好的待在這裡,靜候我的佳音吧。放心,堂哥我是一定不會令你失望。”
說完,傅硯辭冷哼一聲,面無表情地從傅硯書旁邊走過,從始至終都沒再抬眼。
彷彿傅硯書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他放在眼裡。
傅硯書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他定定地盯著傅硯辭離開的背影,唇角笑意不在,斯文俊秀的面龐上滿是陰鷙。
不過很快,他似是不屑,又似是諷刺地笑了一聲。
阮流箏可不是一個能夠輕易擺脫的女人。
惹到她,不掉一層皮是絕對不能全身而退的。
傅硯辭,你傲氣不了多久了。
……
阮流箏接到傅硯辭電話的時候,她和謝青岑正在中心大廈的最高層,雲城有名的空中餐廳用餐。
美酒,美食,美景,一切看起來都很是愜意。
阮流箏慢條斯理地吃了口牛排,清冷的眼眸隨意地一瞥,她立馬就勾起了唇角。
拿起手機,望著上面閃爍的人名,她語調極輕地朝謝青岑笑了聲,“介意我接個電話嗎?”
謝青岑眉梢微微一挑,深墨色眼眸中漾起一抹淺笑。
他略微抬眸,靜靜地看向阮流箏,兩人都極為清楚,傅硯辭的這通電話意味著什麼。
許久,就在電話那頭的主人愈發急躁時,謝青岑斂眉,淡聲一笑,“當然不介意。”
阮流箏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也沒有選擇避開謝青岑,就這般堂而皇之地當著謝青岑的面,接通了傅硯辭的電話。
“阮流箏,你贏了。”
電話一接通,對面的傅硯辭便說了這句毫無理由的話,沒頭沒尾,但阮流箏卻是心知肚明。
阮流箏眼眸微閃,“什麼時候去民政局?”
傅硯辭心口驀然一窒,握著手機的手不斷地收緊,漆黑的眼眸中晦暗地辨不清情緒。
靜默良久,他似是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語氣沒了白日裡的針鋒相對,聽起來倒有些艱澀。
“你就如此著急地要擺脫我嗎?”
阮流箏聽著手機裡傳來的似是傷心不捨的嗓音,極輕的笑了聲,清麗眉眼顯露出幾分諷刺,“再拖下去,對你我又有什麼好處?”
“世界上的怨侶已經很多,我不想成為其中的一員。”
阮流箏扭頭,望著對面的風景,嗓音淡淡沒有絲毫的起伏感。
彷彿現在與她通話的不是她即將離婚的丈夫,而是一個無足輕重的陌生人。
傅硯辭喉嚨一陣陣的發緊,眼中染著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痛色。
他緩了緩呼吸,“九年的感情,你真的就能在朝夕之間放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