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傅景澄寫完老師佈置的作業,自己給自己換好睡衣,然後靜靜地坐在床上等待阮流箏的到來。
因為阮流箏有每晚給他熱牛奶的習慣,並且都會在他入睡之前給他送過來,督促著他喝下去。
然而今天,傅景澄望著床頭櫃上的鬧鐘,心底隱隱產生了些不祥的感覺。
媽媽今天已經遲到一個小時了。
她會不會出了什麼事情。
傅景澄心裡止不住的擔憂,他掀開被子,乾脆利落的下床,小步跑到阮流箏房間。
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在看清床上情形的時候,瞳孔猛然一縮。
只見——
阮流箏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白日裡的那雙清冷眸子輕輕地垂下,睡得安詳。
如果忽略她通紅的雙頰和緊皺的眉頭的話。
儘管已經提前做了預防,但她還是不可避免的發燒了。
傅景澄瞬間意識到了什麼,他驀然轉身朝玄關處跑去。
因為剛搬進來不久,所以他並不知道家裡的醫藥箱在哪裡,現在他唯一能求助的人,就只有謝青岑了。
等謝青岑跟著傅景澄走進阮流箏的房間時,床上的阮流箏已經如同一個煮熟的蝦子,渾身上下都通紅無比,簡直熟透了。
謝青岑眉心狠狠一緊,他心一沉,腳下的步伐加快了幾分,三步並作兩步地來到阮流箏床前。
開啟從家裡拿過來的醫藥箱,翻找了幾秒,然後將電子測溫計開啟,對著阮流箏的額頭測了下。
看著上面顯現的溫度,謝青岑菲薄的唇瓣漸漸抿成一條直線。
明明身體抵抗力如此弱,還偏偏不懂得照顧自己。
一想到阮流箏當時的那副不以為意的神態,謝青岑心底就忍不住的泛起怒意。
這女人,真是一點都不知道照顧自己,還每次都非要故作堅強,真是…
謝青岑深深吸了一口氣,深墨色的眼眸狠狠地瞪了眼躺在病床上,燒得迷迷糊糊的阮流箏,最後無奈地嘆了口氣。
轉身拿起手機,給謝家的專屬家庭醫生打去了電話。
等她醒過來再收拾她。
一個小時後,江逾白將留置針固定好,然後將來時準備的點滴瓶一一拿出來,“一共三瓶,輸完之後記得再用高濃度的白酒給她擦擦身子。”
“嗯。”
謝青岑點頭,深墨色的眸子卻一直緊緊盯著床上的阮流箏,眸底滿是心疼。
現在的她,身上沒有了白日裡的清冷與尖刺,臉頰上泛著紅暈,雙眼微微垂下,顯得很乖,很柔軟。
如果她沒生病時,也在他面前顯露出如此的一面,謝青岑想,他心裡一定會非常歡喜。
可惜,如今她病著,這女人也就只有生病的時候才會老老實實地任他擺佈了。
江逾白收起藥箱,看著自點頭之後就再未出聲的謝青岑,唇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容。
他挑眉,神色略有些玩世不恭,“放心,我的醫術你還不相信嗎?那些藥品可都是我特調的,保證藥到病除。”
“她明天一定會活蹦亂跳地出現在面前。”
謝青岑擰眉,略有些不悅地看向江逾白,“小點聲,不要吵到她。”
他嗓音放得很低,但是卻難掩其中的冷沉。
江逾白眼眸微動,眸底劃過一抹詫異。
他朝謝青岑使了個眼色,然後就大搖大擺地走出了主臥。
望著他的背影,謝青岑唇角微微抿起,雖然心裡很不願意,但是一想到今晚還要麻煩他,也就只能強壓下心底的那點子不悅的情緒。
他伸手,動作輕柔地為阮流箏壓了壓被角,繼而俯身,菲薄的唇瓣輕輕貼了下阮流箏光潔飽滿的額頭。
等做完這些之後,他才略有些不捨地離開了主臥,前往了客廳。
……
謝青岑出來的時候,江逾白正懶洋洋地斜靠在沙發上,他面前擺著一瓶礦泉水。
貌似是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
他倒是不客氣。
謝青岑撩起眼皮,深墨色的眸子稍顯不善地看向江逾白,清潤的嗓音有些偏冷,“找我什麼事?”
江逾白似是早已習慣了謝青岑的行為,面對他不善的眼神,神情絲毫沒有變化。
他抬眸看了眼主臥方向,“你上次親自去警局接的就是那個女人嗎?還有孩子,到底和你有沒有關係?”
江逾白就是上次謝青岑帶著傅景澄去的那個濟康醫院的院長,他也和雲璟一樣,都是謝青岑從小玩到大的好友。
而阮流箏的事情,也早就被雲璟透露了出去。
這些天,他們這群發小雖然好奇,但是也深知謝青岑的脾氣,就一直忍耐著,等著謝青岑主動將人帶到他們面前,給他們介紹的那一天。
但…雲璟也沒說這女人還有個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