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還有些顫抖。
……
十幾分鍾後,阮流箏走出咖啡廳,她略有些失神地漫步在街道,心底壓抑得要命。
她還是答應了馮竹漪的要求,答應她明天會準時出席去為白浣清和傅硯辭澄清。
原因無他,外公的遺囑一直都是她的心病,她真的不相信那麼精明的外公會願意將他一生的心血都交給白序南。
哪怕白序南從和母親結婚後就一直表現得很好,可她知道,外公對白序南的疑心卻從未消退。
所以,怎麼可能會在最後的時刻,將一切都交給白序南,連一點傍身的東西都不給母親留。
她和母親可以不爭,但屬於她們的東西卻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落入外人的手裡。
尤其還是外公奮鬥了一生的心血。
母親在世時,雖然也產生過疑心,但無奈白序南和馮竹漪做得實在是太周全,太完美,根本就沒給她們調查的機會。
然而這次,馮竹漪竟然主動提起,說不定會是她的機會,說不定真的能調查出什麼。
哪怕是什麼都調查不出來,哪怕最後的結果真的是外公親口將所有的一切都交給白序南,阮流箏心裡也不會嫉妒和介意。
她只是想要一個真相,一個沒有被人故意矇蔽的真相而已。
讓去世的外公外婆和母親安心而已。
阮流箏眼眸輕輕垂下,清冷的眸子卻依舊沒有什麼神采,連周圍的動靜變化都沒有什麼感知。
好似選擇性地遮蔽了一切,陷進了自己的思緒裡。
直到——
“媽媽!你怎麼不知道打傘?還穿得這麼薄,生病了怎麼辦?”
傅景澄隨著班級的隊伍走出校門,幾乎一眼就看見了站在凍雨中的阮流箏,他皺眉,快步走上前。
精緻的包子臉緊繃,一臉的不贊同。
媽媽真是太不會照顧自己了。
阮流箏驀然回神,她低頭看著臉色不悅的兒子,又抬眸看了看四周,才恍然發覺。
她竟不知什麼時候到了兒子的學校外面,天上竟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雨。
冬天的雨中夾雜著小雪,冰冰冷冷,打在身上頃刻就泛起了寒意。
方才不覺得冷,如今經兒子這麼一提醒,阮流箏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了寒冷的感覺。
她縮了縮肩膀,垂眸望著兒子嚴肅的神情,眸底掠過抹窘迫。
顯然想到了前幾日信誓旦旦許下的承諾。
如今,還真有些打臉。
迎著兒子緊繃的神情,阮流箏不自在地輕咳兩聲,她伸手抱起兒子,“不好意思,媽媽剛剛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一時忘記了。”
“走吧,我們先回家。”
傅景澄小手摟著阮流箏的脖頸,那雙和傅硯辭如出一轍的漆黑眼眸牢牢地盯著阮流箏,眼神嚴肅。
但他眸底隱藏的卻不是責怪,而是深深的擔憂和關心。
他唇瓣緊緊抿成一條直線,氣沖沖地說,“記得煮薑湯喝!不許嫌棄薑湯的味道。”
他面無表情,語氣也是一本正經,但其中夾雜的關心卻是顯露無疑。
阮流箏心中湧現一股暖流,她愛憐地吻了吻兒子白嫩的小臉,眉眼溫柔而寵溺,“好,媽媽都聽你的。”
傅景澄輕哼一聲,漆黑的眼眸閃過一抹滿意之色。
這還差不多。
他傲嬌地揚了揚下頜,“那我們回家吧。”
阮流箏搖頭失笑,但看著下的愈發急促的冷雨,腳下的步伐還是加快了幾分。
今日,到底還是她疏忽了。
被馮竹漪影響了心緒,下車的時候竟然連把傘都沒帶下來。
她可以淋雨,也能受得住寒冷,可是兒子還小,抵抗力弱。
可不能再耽誤下去了。
……
回到悅瀾華府,母子倆很湊巧地和從君澤回來的謝青岑撞上了。
謝青岑望著母子倆的身影,菲薄的唇瓣緩緩勾起一抹明顯的弧度。
他快步走到阮流箏跟前,精緻的眉眼溢位點點溫柔,“一會兒想吃什麼?晚餐肯定是來不及做了,我讓齊衝去買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