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蔣庭初那張辨不出情緒的面龐,傅硯辭臉上的怒氣陡然一滯。
他擰眉,漆黑的眼眸帶著深深的不解。
“為什麼?君澤和傅氏剛剛簽了協議,蔣庭初當初可是你親自找上門,你耍我?
傅硯辭嗓音倏然一沉,漆黑的眼眸緊緊地盯著蔣庭初,神色不悅。
菲薄的唇漸漸抿成一條直線。
蔣庭初方才的回答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讓他本來興師問罪的心思都暫時的消散。
現在他滿心都是被欺騙後的憤然與怒氣。
其中,還夾雜著一絲疑惑。
他根本就想不通能讓蔣庭初毀約的理由,難不成真的只是單憑一個無權無勢的阮流箏不成。
戀愛九年,結婚五年,難不成阮流箏暗地裡還隱藏著一些他不知道的勢力,能讓一個享譽國際的律所都為她而心甘情願地放棄名聲,違背早已簽訂好的協議也要幫助她離婚的強大勢力。
可這未免也太離譜了。
就連傅硯辭都要為自己這個離譜的念頭氣笑了。
別說他不相信,就是今天站在這裡的任何一個人也不會相信。
因為當初阮流箏跟著他吃的那些苦,為了搶專案而卑躬屈膝的行為是做不得假。
如果她背後真的有其他強大的勢力,那麼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阮流箏陪他吃苦,而一直隱忍不發。
所以,蔣庭初此番的舉動,一定是另有原因,是絕對不可能與阮流箏有關。
傅硯辭眸心一沉,漆黑的眼眸中滿是對自己想法的篤定。
他看向蔣庭初,“我需要一個你們毀約的合理理由。”
蔣庭初微微嘆了口氣,他摘下眼鏡,取過一旁的眼鏡布仔細地擦拭鏡片。
眼眸低垂,平靜的語氣間帶有一抹意味不明的冷冽警告。
“此次毀約沒有理由,如果你真的非要求一個結果,那麼就是你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傅硯辭,你若是不想讓傅氏斷送在你的手裡,那麼聽我一句勸,儘早與阮小姐離婚,不要再動什麼歪心思了。”
蔣庭初話音一頓,他輕輕掀起眼皮,眼眸狹長而沒有一絲情緒波動,“否則,後果不是你能承擔得起的。”
傅硯辭聞言,不屑一笑。
他倨傲地抬起下頜,“在整個雲城,有什麼後果能讓我傅硯辭承擔不起?蔣庭初你知道我母親姓什麼嗎?姓謝!”
“除了傅家,我背後還有世家謝氏,所以我就試問,到底是什麼樣的大人物,能是我傅硯辭得罪不起,能讓你們君澤寧願毀約也要去幫助那樣一個無權無勢的孤女?”
蔣庭初靜靜地望著面前自大的傅硯辭,狹長深邃的眸底隱隱掠過一抹諷刺。
能從傅家那種泥沼中殺出重圍,能將走到盡頭的傅氏重新拉回正軌,傅硯辭在一定程度上來說,能力可能的確是毋庸置疑的。
但偏偏他長著一顆最為狂妄自負的心。
謝先生不過僅僅只是見了他一面,連對他的態度都還沒有明確,他竟然就開始打著謝家的旗號,在外耀武揚威了。
他可真是蠢得可以。
也怪不得謝先生不認可這個外甥呢。
蔣庭初輕輕搖了搖頭,他已然看清了傅硯辭表象之下那愚蠢的內裡。
他抬手做了個請姿勢,明顯不願意多費口舌了。
“傅總,不好意思,剩下的我就無可奉告了。你若是真的想知道,那麼就需要你親自出手去調查了。”
“蔣某言盡於此,請吧!”
傅硯辭皺眉,漆黑的眼眸定定地看著蔣庭初,菲薄的唇瓣不悅地抿成一條直線。
他咬牙,冷峻的眉眼中滿是被搪塞的氣憤。
可是他也深知,在待下去也只是浪費時間了。
看蔣庭初的模樣,顯然已經打定主意的不告訴他事實以及背後之人的身份。
恐怕有些事情,他只能靠自己去探查了。
傅硯辭深吸一口氣,他朝蔣庭初冷哼一聲,繼而邁步,若有所思地走出了蔣庭初辦公室。
他必須要將那個在暗地裡幫助阮流箏的人給揪出來,他不相信阮流箏會背叛他。
阮流箏那麼愛他,不可能在這短短的幾日時間內,就紅杏出牆。
且不說她會不會,就是會,那麼她也不敢。
他傅硯辭的身份擺在那裡,誰敢給他戴綠帽子,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
悅瀾華府。
阮流箏坐在柔軟的深色沙發上,清冷的眸子靜靜地望著對面一臉愉悅的謝青岑,淡粉色的唇瓣不自覺地微微抿起。
自從謝青岑說完那句話,他們之間已經陷入沉默半晌了。
謝青岑沉默,是因為阮流箏沒有答話;而阮流箏沉默,則是因為不知道該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