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薛筱的話，周澤眼神漸漸銳利起來，隨後，笑容燦爛。
“薛助理”，他輕敲桌面，“管理、訂單、融資、供應鏈......”
周澤每說一個詞就伸出一根手指。
“想把公司做起來，光融資可不行，你是董事長助理，那你應該知道宏信最大的問題並非沒錢，而是管理和戰略上出了問題。”
他忽然壓低聲音，“你難道就不好奇，市場部總監趙智新為何一直拿不到新訂單？”
“不好奇。”
薛筱冷漠回應。
“不～你好奇。”周澤言語肯定。
“我真不好奇。”薛筱揉著額頭。
下午坐摩的回來時淋了雨又吹了海風，渾身溼漉漉的怕是風寒入體。
她現在只想早點結束這場搞笑的飯局，然後回家洗個熱水澡，縮排被窩裡重溫《流星花園》。
道明寺那句\"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干嘛\"的臺詞，都比眼前這個自以為是的男人來得實在。
眼見自己的話對薛筱毫無作用，周澤心思急轉，他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嘟——嘟——”
電話幾乎是被瞬間接起。
“小周？”一個帶著驚喜的女聲從聽筒裡傳來，音色清亮又不失沉穩。
“這麼晚怎麼想起打給我了？聽說你從廣晟辭職了，我還擔心以後見不到你了呢。”
周澤故意開了擴音，讓那聲音清晰地迴盪在包廂裡，“霞姐，我現在在宏信電子，剛接手總經理的位置。”
電話那頭是周澤的金主之一，名叫馬靜霞，名下電子廠年產值過億，據說她老公是個當官的。
“宏信電子？”
馬靜霞的聲音突然拔高了幾分，帶著明顯的錯愕。
“小周啊，你這是唱的哪一齣？”
電話裡傳來打火機清脆的聲響，馬靜霞似乎點了支菸。
“聽都沒聽過的小廠子，也值得你去？”她吐出一口煙，“你要是對電子廠感興趣，明天就來我這，副總的位置給你留著，薪資翻倍，怎麼樣？”
周澤餘光瞥見薛筱僵住的手指，她手中餐巾不知何時已被攥得皺皺巴巴，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
他唇角微勾，故意將手機往薛筱那邊偏了偏，讓馬靜霞的笑聲更清晰地傳來。
“你一聲不吭地離職，姐姐有些不高興。不過你這麼晚打給我，姐姐決定原諒你了，要不來我這吃個飯？”
周澤笑意更深，“霞姐，我剛入職就第一時間向你彙報，你可不能生弟弟的氣啊，以後您得幫襯著弟弟。”
“好說。”
周澤朝薛筱挑了挑眉，“霞姐，您公司有沒有訂單能給弟弟些？您放心，弟弟我肯定盡心盡力幫您做好。”
“這個.....”
馬靜霞突然沉默。
周澤的心提到嗓子眼裡了。
心中默默祈禱，大姐啊，你裝裝樣子也行啊，這個時候可千萬別跌份兒。
片刻後，馬靜霞終於開口，“你們若是有實力，分給你們些也不是不行，就是.....”
周澤立即會意，聲音裡帶著恰到好處的殷勤，“姐您放心，等我安頓好手頭事，一定登門拜訪。”
“那行，等你空了聯絡我。”
電話結束通話，周澤長長撥出一口氣，這才注意到坐在身旁的薛筱始終沉默不語。
她微微側著臉，燈光在她精緻的輪廓上投下淺淺的陰影，眼神裡透著說不出的古怪。
“咳咳——”
周澤清了清喉嚨，“別誤會，馬董是想確認我說的話能不能作數。若是能，訂單就沒問題；若是不能......”他故意拖長了尾音。
薛筱冷冷打斷他的解釋，直截了當地問，“說吧，你希望我怎麼配合你。”
周澤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傾身向前，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鏗鏘。
“幫我徹底坐穩總經理的位置，協助我將市場重心轉移到國內。”
他頓了頓，目光灼灼地望進薛筱的眼睛，“而我向你保證，一定讓宏信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