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娥這時淡淡地朝李承隆道,“範尚是霍莽送入哀家這長樂宮的,驟然調走必然引起霍莽警覺,打草驚蛇,豈非壞了皇兒的大計?!”
她不給李承隆反駁的機會,語氣放緩,卻更顯不容置喙,“況且範尚在長樂宮,表面是霍莽的明子,實為皇兒暗子,你將他調走,暗子即成明子!利弊分明!他留在長樂宮,皇兒有事儘管來問,又不引起霍莽懷疑,豈不是兩全其美?”
李承隆沉默片刻,也覺得他母后說得不無道理。
他最終無奈地嘆了口氣,“兒臣明白了!如此……就依母后所言。”
就在此時,範尚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昨晚李承隆說霍莽干預他婚事的事來。
他立刻又和李承隆道,“陛下,還有一事!小的以為,陛下應答應霍莽,儘早成婚!”
李承隆臉色頓時一沉,“範尚!你讓朕忍,朕忍了!你讓朕放權,朕也認了!你如今竟讓朕答應霍莽插手朕的婚事?朕絕不同意!”
呂娥經過這兩日接觸,知道範尚不會無的放矢,立刻沉聲道:“直接說出你的意圖!”
範尚則道,“陛下,娘娘!大道理小的就不多說了,皇上你也說了,你都做到這一步了,還差這最後一步麼?只要能讓霍莽放心,有何不可??”
李承隆雙拳緊握,指節發白,顯然內心掙扎劇烈。
呂娥看著範尚片刻後,也點頭道,“皇兒,範尚所言,不無道理。”
範尚也只是靜靜看著,這李承隆其實已經算一點就透了。
但身上還是有那些少年帝王的意氣,老子還沒讓你拜霍莽為相父呢!
老子目前也只能指點你小子這麼多,能不能成事,就看你小子能不能忍了。
最終,李承隆眼中的怒火漸漸被一種複雜的思緒所取代,“好……朕應了!就按他霍莽的意思辦!這昏君……朕做到底了!”
說完,他再也無心停留,朝著呂娥一拱手,“此事就請母后為兒臣和霍莽商議吧!兒臣累了,先回宮休息了!”
呂娥微微頷首道,“嗯,好!!”
李承隆看了一眼範尚後,這才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長樂宮。
範尚卻從李承隆的背影裡,看出了這位少年皇帝的不甘和蕭索。
寢宮內,頓時只剩下呂娥和範尚兩人。
範尚剛鬆了一口氣,李承隆還算孺子可教!
而此時卻見呂娥的目光,再度冰冷的落在自己身上。
他心中暗叫不好,剛才是李承隆突然到訪,打斷了呂娥的施法。
看來自己給她好大兒如此出謀劃策,也沒化解她對自己的懷疑啊?
甚至可能正是因為如此,更加增加了呂娥對自己的疑心了。
麻痺,早知道啥也不說了!
但是仔細一想,啥也不說也不行!
什麼都不說,自己在呂娥和小皇帝眼裡就是廢子了。
麻痺,在這宮廷之中,想要生存,真是放鬆一刻都不行。
呂娥的目光毫不掩飾地,再度落在了範尚的腰腹之下,“範尚,你的褲子……是自己脫,還是哀家讓人幫你脫?”
範尚知道再狡辯、再轉移話題都是徒勞,也不會再有人來救自己了。
呂娥不是李明珠那般好糊弄,她畢竟是站在權利巔峰的成熟女人。
範尚猛地抬起頭,深吸一口氣,聲音清晰而穩定,“回稟太后娘娘,無需勞煩他人。小的……並非真正的太監。”
雖然早有猜測,但當範尚親口承認,呂娥的瞳孔還是猛地一縮。
她盯著範尚打量了許久後,這才淡淡地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