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兒,你平日裡私底下,看來確有好好學思。”
容墨霆走在陳秀身邊小聲道。
“舅舅,你又不是不知母后脾性,本太子常年來,無論作何都得聽母后的。”
“這久而久之,自覺胸悶,才會做些糊塗事來疏解心中煩悶。”
容墨霆點頭,拍了拍陳秀的肩膀。
陳秀打量著這個“舅舅”,這人精雖然心思縝密,但男人都有個共通點。
一旦踏入這朝堂,只想爬到最高!
這道懿旨能釋出,多虧了這個舅舅,現在看來,他是非常希望自己儘快登基的。
“舅舅,本太子一旦登基了,可不會忘了舅舅這些年來的栽培。”
容墨霆一聽,眼神喜悅,哈哈一笑道。
“侄兒,你這話可別亂說!”
陳秀看出容墨霆是說反話,他這人喜怒不行於色,心思雖複雜多變,但實則本質很簡單。
“當然不能當著外人說了!”
陳秀一句話,容墨霆很受用地微微頷首。
咔咔咔。
身邊持械侍衛身著銀亮龍紋鎧甲,身形魁梧高大,威風凜凜,高舉的九龍旗迎風飄揚。
這是大通最後的精銳,三萬重甲皇城禁軍!
禮部尚書眼神飄忽地盯著太子和國舅,心底已開始盤算了起來。
這未來幾日,家門都要被踏破了,現在這個紛繁的局勢下,他誰也不想得罪,誰也不敢得罪。
可皇后選妃的懿旨,他又不能違抗,究竟怎麼選,選誰是個大問題。
得私底下探探太子口風!
眼看即將抵達宮門,容墨霆舉手,儀仗隊停下,他眼神示意,幾個宮女和太監過來,開始給陳秀整理衣衫頭髮。
容墨霆疑惑道。
“殿下,你這蟒袍如何鬆垮垮,是否尺寸有些不合身?”
“國舅,本太子不太喜歡被勒得太緊。”
陳秀說完,收起笑容。
吱呀。
宮門開啟,一名太監高聲道。
“大通朝,太子到!”
“蠻狄使節團速速行禮!”
陳秀剛走過去,就見一堆人下馬,身著草原特有的毛皮衣,外面是顏色深淺的雜色盔甲,款式也各不相同。
一股濃烈的羊羶味撲鼻而來,陳秀鼻頭微動。
好傢伙,和土匪沒什麼兩樣!
為首的壯漢扎著兩條麻花辮,戴著灰色氈帽,身形魁梧,骨骼又大又寬,頂著個大肚子,絡腮鬍,身高起碼兩米以上,挎著一把銀亮的彎刀,身背弓箭和箭袋。
大漢眼神銳利,帶著一股肅殺之氣,配著胸前的虎頭紋黑色甲冑,顯得頗有氣勢。
而這雙眸子,陳秀一看都感覺到震驚,好似狼一樣的雙眸,帶著鷹一樣的鋒銳。
那些看起來雜七雜八的著甲持械士兵,看起來也十分高大,陳秀瞅了一眼身後的禁軍,氣勢完全被壓倒了。
高大的禁軍在這群蠻狄面前,就好似縮小了一號的玩具。
怪不得三十萬精銳沒了!
陳秀觀察著他們的武器,彎刀,鉤鐮,長短戟,甚至還有狗頭刀,裝配的數量不少。
這完全是實戰磨鍊出來的,身體素質又強,目前來看,這是大通難以跨越的天塹了。
“見過太子!”
壯漢開口了,口音雖然怪異,但能聽懂。
“見到本太子,為何不行跪拜之禮?”
陳秀輕悠悠一句,頓時壯漢就笑了,身後一堆蠻狄士兵更是捧腹大笑。
壯漢抬手,笑聲戛然而止,一瞬爆發的壓迫感,令人膽寒。
“在下乃混屠部族,混屠王賬下相國,巴圖!”
“太子,我等可不會向敗軍叩頭!”
咔嚓。
禁軍紛紛拔刀,呼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