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霽月顫抖的睫毛刮過蘇雩風的手掌，她的掌心很快被淚水浸溼。
他用力抱住她，情緒有些崩潰，不停地問她：“為什麼我不行？蘇蘇，為什麼我就不行？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我什麼都能做的……”
蘇雩風任由他抱著，一言不發。
謝霽月卻突然發了狠將她撲倒，淚水從他臉頰劃過，他卻笑了，“所以為什麼，以前晏秋幫你，你就會接受呢？”
*
那一晚之後，兩人開始了無聲的冷戰。
但謝霽月依舊晚上準時回家，早上也會陪著她吃完早餐再去上班，還不會忘記吩咐宋姨照顧她的午餐，可謂是吵架中也不忘對她關懷備至。
但她很快就沒心思去思考那些了。
針對畫室的攻勢越發洶湧，蘇雩風漸漸無能為力。
如果是對付很有敵意的對手，或者生意上的明面競爭，蘇雩風能找到很多辦法應對。
但這次那雙看不見的手，利用的是那些天真活潑的學生，還有關心孩子的家長，不管他們是因為威脅而離開，亦或是因為更好待遇離開，這都無法論對錯。
蘇雩風也沒有立場去責怪他們。
這才是她無力的原因。
——心有萬策，卻找不到施展的物件。
終於，又堅持了一個星期後，蘇雩風將所有老師都喊來，開了最後一次會議。
所有老師抬頭，齊齊看向她。
蘇雩風將所有人期待的神情都看在眼裡，閉了閉眼睛，把位置讓給了財務，讓她暗地裡以3倍結算最後的工資。
老師們也明白了，畫室終究走到結局了。
她又何嘗捨得呢。
但如果她動作不乾脆，背後的人接下來要對付的目標就是這些老師了。
她不該牽扯無辜的人。
見此幾個多愁善感點的老師直接抱在一起又哭了起來。
蘇雩風轉身，先一步離開了。
“蘇老師！”
林歡喜追了出來，她第一次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直視她，“我、我會好好上完最後一節課的。”
蘇雩風笑了，“嗯。”
事情塵埃落定，老師們依依不捨地離開了畫室。
只是對面補習班學生滿座，正紅紅火火地上著課，看著那些孩子們熟悉的臉龐，眼睛又忍不住紅了。
不想被別人嘲笑她們此刻的狼狽，硬是挺著腰板，步伐堅定地離開了。
另一邊，蘇雩風回到辦公室。
立刻反鎖上了門後，轉頭就來到了安風科技，“阿拂，封師兄，來開個會。”
兩人齊齊抬頭，詫異對視一眼，跟著進了辦公室。
林拂仰靠在沙發上，脖子後枕著抱枕閉目養神，見縫插針地休息。
封沅倒是還有幾分精力，“是有什麼變動嗎？”
蘇雩風長話短說，“畫室要關門了，今天可能是我這幾個月最後一次來公司了，之後只能線上交流不太方便，我得交代點事情……”
“什麼！”
林拂驚跳而起。
怒火把一個星期上班的屍氣都燒掉了，“蘇姐！這次又是哪個傻逼搞你公司！這些人到底有完沒完！”
封沅也惱了，但還算理智按下她的肩膀，“別衝動。師妹，按你現在的能力那畫室不該這麼輕易關門的。”
蘇雩風不意外他能猜出來，“嗯，我故意的。我另有打算。”
封沅的臉色稍緩，“那就好。”
林拂卻依舊怒火中燒無處釋放，氣鼓鼓坐好，手卻不停地拼命錘抱枕出氣。
蘇雩風安撫的笑了笑，下一秒就進入了狀態，“我先把工作的事交代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