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二樓,她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透過縫隙往下看。
果然,一陣噼裡啪啦激烈的聲響後,一樓頓時亂作一團。
——謝霽月面無表情地直接掀桌,隨後拿起酒瓶將四叔砸的頭破血流,一腳把謝子熙踢出幾米外,最後將謝子寧壓在地上,拿著那碗掉進骨頭的湯就往謝子寧嘴裡灌,連骨頭都塞了進去。
“吃下去,一滴都不許落。”
曾經弱小的一直被欺負的少年不僅學會了奮起反抗,還在力量上足以壓倒對方,哪怕沒有她了,謝霽月以後也能很好的在謝家生活下去了。
蘇雩風默默收回視線。
放下心來,她才轉身快步回了房,拉開衣櫃找衣服,只想儘快洗個澡,將那些悄無聲息粘附到身上的噁心感沖走。
謝霽月恰好推開門走進來。
站定在她背後,一雙大手力度合適地按捏她的肩膀,正要開口,就看到了她脖子上戴著一條從沒見過的項鍊,“蘇蘇,你怎麼戴項鍊了,誰送給你的嗎?”
蘇雩風只覺渾身上下都不舒服,少了幾分耐心,將他推開,“先讓我去洗個澡。”
謝霽月看著她走進浴室,關上門,他臉色陰沉地拿著手機離開了房間,在安靜的走廊停下腳步。
撥號,不耐地警告道:“今天夫人又去見了什麼人?不要等我親自來問才跟我彙報,每天要主動把她的情況發給我,懂嗎?”
第二天,蘇雩風自然醒來,老宅空蕩蕩的。
下樓後看到早餐也是清淡的不行,和昨晚的大魚大肉簡直天壤之別。
吃了頓沒滋沒味的早餐,她就回了房,吩咐傭人午飯晚飯都送上樓去。
一直到深夜,謝霽月才一身疲憊地回來,抓起一套衣服就進了浴室。
蘇雩風熟練且淡定地將電腦裡的歷史記錄刪除,拿起一本書翻身上了床。
謝霽月快速洗了一個澡出來,帶著一身水汽迫不及待撲上了床,雙手摟住她的腰,猛吸了一口才算微活了一點。
等謝霽月緩了會,她才放下書,彎腰開啟櫃子,從裡面拿出了藏著的已經涼了的飯菜,“快吃點。”
謝霽月感動地看著她,“謝謝蘇蘇。”
他餓了一天,不宜暴飲暴食,端著碗一口一口吃得認真,慢慢地咀嚼。
吃完他自覺進了衛生間洗乾淨碗,出來後把碗筷放回了櫃子裡,今天用完過兩天還要用,今年用完明年還能用。
謝家過清明的流程非常複雜:在去墓地掃墓之前,還得先去祭拜家族祠堂,需得跪拜三天。而且,在此期間除了能喝一點水,任何食物都不能吃。
謝家極為看重男丁,只有被認定的血脈,才能進出家族祠堂。
而如今的嫡系血脈只剩下謝康城和謝霽月了,至於那些私生子,哪怕已經是謝家少爺了,依舊沒有資格。
所以,謝霽月每年都得經歷這麼一遭。
剛知道時,蘇雩風很是心疼謝霽月,便開始偷偷藏食物留給他吃。饒是如此,每年清明節後他依舊要修養好幾天。
第三天中午,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蘇雩風以為是傭人來送午餐,開啟門卻看到了林琪,對方惡意滿滿衝她笑道:“蘇小姐,夫人在書房等你。”
他作為一個外人倒是能在謝宅自由出入,可見謝太太多信任他。
蘇雩風思索了一下,關上門回了房,披了件外套,然後從包包裡拿出離婚協議書,塞進了外套裡。
開啟門走了出去,林琪靠在走廊上抽菸,蘇雩風屏了屏呼吸,和他拉開了點距離,“走吧。”
兩人一路直通到書房。
推門而入,謝太太端莊坐在沙發上喝著茶,林琪走到她的身後站著,兩人看向她時,眼底都帶著居高臨下的不屑。
蘇雩風對這樣的目光習以為常,淡定地走了進去。
還沒坐下,一份檔案“啪”的一聲被甩滑到了她的面前。
謝太太語氣命令:“簽了。”